假如这世界上有一套通用的行为准则的话,为什么每个人的想法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
俞益茹其实总是想不明白这件事。
就好像,她从来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更为复杂和变化多端的事,却总有人妄图用誓言来让她相信他们所吐露的话语。
俞益茹相信人们之间总是虚情假意,直到某一天自己都骗了自己。
现在,俞益茹就觉得这位叫钱杭泽的男性,是自己骗了自己。
她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冷淡,睫毛垂下,盖住双眸,再抬起来时,却又有了生动的色彩,她看着男生,眼中渐渐聚集起一层浅浅的泪光。
脚步后退,嘴唇颤抖,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颤声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想法。”
这一回,反而是男生懵住了。
俞益茹哭的梨花带雨:“你怎么会是这样的想法,我根本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说着,她已经连忙转身,飞快奔跑着离去,很快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反应来的突然,男生完全没想到,于是呆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俞益茹的背影。
俞益茹飞奔出了小区,早已经没了眼泪,只是还有几滴泪珠挂在脸颊上。
收到表白哭着就跑这一招她还是电视剧里学来的,事实证明,这招确实百战百胜。
她见钱杭泽没追出来,便抹了把脸抽了抽鼻子慢下了脚步,然后拿出手机,边暗骂了一句“神经病”,边把对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她觉得自己得换种强硬些的方式拿回电脑了,比如说拜托办公室里的同事和她一起来给那房东大妈一点法律上的教育。
她这么想着,往薄复彰的小区走,看见路边开着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便走进去买了点零食。
自己白住在薄复彰家,提供点吃的也算是礼尚往来。
等再次爬上五楼,薄复彰家里的门果然是虚掩的,而俞益茹刚到门口,便闻到扑鼻而来的饭菜的香味。
俞益茹因为这味道瞬间咽了口口水,推门而入后便看见薄复彰站在料理台前面,正在解围裙。
这一回脱的也够光,仍是背心短裤,看见俞益茹进来,冲她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
俞益茹都已经快习惯薄复彰的装束,因此并没有在意,而是快步走到料理台前,惊讶道:“这都是你做的?”
大理石案台上放着三菜一汤,俞益茹不知菜名,只知道是一道鱼一道鸡一道芹菜炒虾仁,汤水清澈,浮着几块南瓜。
薄复彰双肘撑着料理台,又是挤出一道深深的事业线,同时笑道:“你很吃惊?你难道不会做菜么?”
俞益茹当然不会做,但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承认,因此她转移话题,只说:“要端到餐桌上么?餐桌在哪?”
薄复彰一脸莫名地盛了两碗饭,然后将一碗递给俞益茹,同时说:“为什么要餐桌,这么吃不就行了。”
说着,就这么站着扒起饭来。
俞益茹惊喜于自己还没开口,薄复彰便以行动表示出了要和她分享晚饭的意思,于是虽然觉得站着吃饭了奇怪,也不会多说,把买来的零食放到一边,洗了手便出来吃饭。
她第一口便去夹那最是香气逼人的鱼肉,刚一咽下,便忍不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连饭都来不及完全咽完,她便说:“好吃。”
鱼肉没有腥味,却鲜美嫩滑,咸味适中,待咽下后,不仅唱到鱼肉的味道,似乎还有猪肉味,口感丰富,却恰到好处,减一分单薄,增一分又太乱。
俞益茹也是吃过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人,其他大大小小的知名餐馆更是去过不少,如今一尝之下,觉得薄复彰这道菜完全不输给他们。
她震惊地又尝了下其他的菜,更加震惊。
那芹菜炒的如碧玉一般,俞益茹本来只以为是好看,没想到入嘴清爽甘美,鲜甜的让人想要把舌头一起咽下去。
白斩鸡的骨头里还带着血,鸡肉却完全熟了,嫩白的像是美人的大腿,入嘴则有着最天然的鲜味。
俞益茹尝了三口菜,便说了无数句“好吃”,薄复彰不置可否,只笑眯眯地看着她。
俞益茹又去喝汤,汤水明明那么清澈,却有着丝丝入扣的鲜味,南瓜炖的软糯,吸饱了鸡汤的汁水。
等俞益茹再次回过神来,她已经吃了两碗饭,并且撑得什么都吃不下了。
饭菜已经一扫而光,俞益茹按着肚子,突然想到自己买的零食,便觉得实在拿不出手。
人家给自己吃了这样的美味珍馐,自己居然回报的是垃圾食品么……
她正纠结着,见薄复彰开始收拾餐盘,连忙绕到厨房里面说:“我来收拾我来收拾,你告诉我东西放哪就成。”
薄复彰收了手,说:“嗯,放下面的洗碗机里吧。”
俞益茹:“……”
在洗碗上也没有付出什么劳动力,俞益茹不好意思,便又真心实意地夸奖:“薄复彰,你的菜做的太好吃了,我真的第一次遇见做菜那么好吃的人,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一定走了八辈子好运。”
薄复彰便转头看着她,目光似有情意,又有千言万语:“你也想娶我么?”声音慵懒低哑,像是能将人听醉。
这样的玩笑话俞益茹以前和八百多个女生开过,向来张口就是“娶娶娶”,这是头一回话卡在喉咙口,居然说不出来。
等她终于整理好表情想说的时候,薄复彰已经转身走开,并拎起了她本来放在门边上的零食。
她提着零食穿过挂在绳子上的衣服踩过铺在地面上的报纸,然后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