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诺浅浅一笑,回道:
“既如此,那我们便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必要了。”
话音一落,严诺起身就要离开,却听见严宽开了口:
“你在京城里四处结交权贵,难道不是为了回到我定安侯府里?”
严诺微微侧过头,用眼角俯视着严宽,第一次对着旁人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母亲的名字回到严氏的族谱里,让母亲的棺椁回到父亲的身边而已。”
严诺用的是“回到”两个字。
如此说也是为了向严宽表明态度,她的母亲本就是严焱的正妻,因着有小人作怪,才会沦落在外的。
严诺话一说完,抬脚就朝着门外走。
刚走两步,就被两位男仆拦下了。
这两位男仆面露凶恶之色,一看便知是恶霸打手的角色。
云雀见状,立刻挺身上前,挡在了严诺的面前,对着二人呵斥道:
“大胆!立刻让开!”
严诺侧过身,冷幽幽的望向严宽,问道:
“这是何意?”
严宽搁下手中茶盏,扬起一边的嘴角,笑道:
“我请你来喝茶,你连茶水都没有碰一下,怎么就要走了?”
“是我的茶不好喝吗?”
严诺转过身,面对着严宽,镇定道:
“定安侯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
严宽眼眸一抬,一道寒浸浸的视线直直望向严诺。
称呼直接变成了“定安侯”,看来严诺这个丫头并不想买他的人情啊。
他嘴角微微勾起,道了句:
“过来坐下,我们慢慢聊。”
严诺在心里稍稍算了算时间,云峰这会儿可能才到勇义侯府,不知道有没有见到魏瑶。
可是魏瑶就算立刻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所以现下直接与严宽硬刚,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严诺再次坐到了严宽的对面,拾起了面前的茶盏,稍稍抿了一口茶水,茶盏一搁,道:
“定安侯请说。”
严宽看着严诺喝了茶水,随即满面的笑起来,道:
“莫怕,我是你的二叔,不会害你的。”
“你是我兄长流落在外的庶女,我理应将你接回侯府,好好的照顾你。”
“此番约你见面,就是为了与你商讨回定安侯府的事情。”
这哪里是商讨,分明就是硬生生的挟持。
要严诺顶着庶女的名分回定安侯府,那是一定不可能的。
严诺正要直接拒绝,就听见吱呀一声,雅阁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严诺与严宽同时朝着大门望去,踏门而入的,居然是周隐。
严宽立刻直起了身子,语调惊讶的道了句:
“周员外,你怎么来了?”
严诺本是很诧异周隐的到来,可是看见了严宽的反应,就愈发的惊怪了。
严宽的语调里虽是满满的惊讶,可他的行为却是立刻的起了身,有点起身迎接的况味儿。
要知道严宽可是堂堂的定安侯,而周隐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吏部员外郎。
而且就算是严沁死了,严宽也算是周隐的前岳父,也是周隐的长辈。
所以严宽见到周隐,理应稳如泰山的等着问候,为何会条件反射似的立刻起身呢?
恍然间,严宽起身这一个不经意的行为,愈发让严诺肯定了,周隐与严宽之间有所牵绊。
那这个牵绊会是什么呢?
是那个玉佩的秘密吗?
还是周隐手上握着关于严宽的把柄?
不管是什么,从严宽的表现来看,周隐处于得势的那一位。
周隐径直走到两人的面前,视线先在严诺的脸上晃了一圈,随即又望向严宽,道:
“我正好约了同僚在此处喝茶,发现岳父大人的马车也停在附近,便猜想岳父大人也在这里喝茶。”
话音一顿,抬手对着严宽行了一礼,继续道:
“于是我就冒昧的进来了,想向岳父大人问声好。”
周隐这一声声的“岳父大人”喊的异常情切。
严宽立刻就挂上一副笑语晏晏的模样,抬手一引,殷勤道:
“贤婿来得正好,快坐下一起喝茶。”
严沁嫁给周隐不过半年就死了,严宽还称呼他为“贤婿”,态度竟然还这般亲和热情。
说他们之间没有利益上的牵搭,鬼都不信。
可周隐并没有坐下,而是对着严宽笑道:
“岳父大人,小婿与同僚还有公事要协商,不能在此久留,岳父大人的好茶,小婿就无福消受了。”
话锋一转,周隐侧目望向严诺,直言道:
“我进来时,听闻魏大娘子正在找你,你可还要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