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许被百里渊突然的举动搞得有点蒙。
这种虐渣时刻,他来捣什么乱。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收拾绿茶的机会,全被他破坏了。
百里渊看出江如许眸中透出的丝丝不爽,只是温和地笑笑:“你需要人扶,我也需要人扶,我们两个互相搀扶不是刚好嘛。”
江如许:……
百里渊说着已经将手臂伸到江如许面前,江如许自然不敢在皇宫里把百里渊当成下人对待,只好伸出两只手抱住百里渊的手臂。
一旁的江如澜原本还在庆幸终于不用被江如许当成侍女来羞辱了,可看到四皇子对江如许竟如此贴心时,脸都嫉妒得变形了,三皇子这一世可从来没对她这么贴心过。
她原以为嫁入三皇子府后,三皇子定会像上一世那样为她着迷,日日缠着她,让她多生几个小世子。
可等她嫁进去才发现,三皇子整日竟忙得像陀螺一样,不是外出处理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在书房整理朝堂上的公务,好不容易有些闲暇的时光,不是要看书,就是要习武。
自她嫁进去以后,每日想见三皇子一面都十分困难,更别说享受三皇子的贴心照顾了。
虽说三皇子在其他方面待她也不错,该有的、该给的一样不少,但有上一世作比较,她总觉得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称得上是相敬如宾,和她心里想要的鹣鲽情深差得太远了。
她也不是没有失落过,只是每次失落,她都会想,是三皇子没了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才没法以上一世的热情回应她。
她始终都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三皇子相处,总会让三皇子再次沦陷于她的魅力中。
如今既然三皇子不主动,那便由她来主动一点吧。
她转身走回百里澈的身边,效仿着刚才江如许挽百里渊手臂的样子,伸手轻轻抱住了百里澈的手臂,软软地开口道:
“殿下,我们也快些出发吧。”
江如澜的声音打断了百里澈的思绪,他看了眼江如澜抱着自己左臂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将这双手从自己的左臂上拂开,还一脸不悦地斥责道:
“这是在宫里,不是在我们府上,你这样成何体统!”
江如澜委屈地望着百里澈,嗫嚅道:“可是,四皇子他们不就是这样的吗?”
百里澈抬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江如许,沉声问道:“四皇妃的脚受伤了,你的脚也受伤了吗?”
江如澜一时语塞,心里更因为百里澈竟会如此冷淡地对待她而难过不已。
百里澈见她不答话,脸上的不满情绪更浓了:“此前我竟不知你居然是这样不懂礼数之人。”
江如澜大惊,没想到自己的主动换来的竟然是百里澈的厌恶和嫌弃,她赶忙福身认错:
“妾身方才见殿下一直盯着四皇子看,还以为殿下也想要那样的亲密,却不曾想弄巧成拙惹殿下不高兴了。妾身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胡乱揣测殿下的心意了。”
百里渊想到以后还要利用她获取穆国公的支持,对她终究是不能像对江如许那般随意,便顺着她的道歉缓和了情绪。
他伸手将福身的江如澜拉起,走近她身边用无奈的口吻低声说道:
“我与四皇弟虽然都是皇子,但在这宫里的地位却迥然不同,许多事情四皇弟可以做,但却并不代表我也可以做。”
江如澜听到百里澈这番话后,刚才在心中郁结的难过和委屈一扫而空,她就知道三皇子不是有意要对她发脾气的,眼下他愿意同自己解释这些,足以说明他还是在乎她的。
江如澜抬眸坚定地看向百里澈,柔声回道:“方才是妾身思虑不周,今日定不会再让殿下因为我的缘故而陷入窘境了。”
百里澈脸上也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笑意,他微微颔首回应道:“走吧。”
一路上,他仍在思索江如许的事情,没再开口说话,江如澜见他沉默,也不敢再主动招惹,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走到了琳琅殿。
他们进殿后没多久,皇帝、贤贵妃和静贵人就也一同到了。
此前因百里渊一直病着,皇帝已经许久未见到他了,今日见他仍是一副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不免想起贤贵妃那日所说的吐血之事,也不禁也对江如许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考虑到贤贵妃今日已经准备了试探的法子,他将心头的疑虑暂且压下,开口说道:“今日算是你们成亲后的敬茶宴,都是自家人,就不必拘着了,都坐吧。”
众人落座后,贤贵妃扫视了一圈,缓缓开口道:
“今日虽说都是自家人,但毕竟是皇子们成亲后携新妇入宫的敬茶宴,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要有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还没有喝到新妇们敬的茶呢。”
“贤贵妃所言极是,礼不可废。”皇帝出言肯定,随即转头对钱公公吩咐道,“你去着人准备一下,先让新妇们敬了茶再开席。”
皇帝的话音一落,贤贵妃、江如澜和百里澈都不由自主地朝江如许望去,倒不是因为她此刻做了多么引人注目的事情,而是这三人都知道她不懂皇家礼仪,一心想要看她出丑罢了。
侍女们端着茶水和敬茶碗进殿后,贤贵妃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对皇帝说道:
“若是按长幼的顺序,是该三皇妃先来敬茶的,但若是按身份来说,四皇子是嫡子,却该四皇妃先来敬茶,臣妾难以抉择,还请皇上明示。”
皇帝早已看出贤贵妃心中在打什么算盘,但此刻他也存心想要试探江如许,于是便抬手朝江如许的方向指了指;
“毕竟贤贵妃的位分比静贵人高,理应先接受敬茶,就让四皇妃先来敬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