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公真是深明大义,可是本宫想不明白,就算是把女儿放在庄子上养,也不至于养成现在这副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吧?”
贤贵妃面上仍挂着微笑,但声音却透出丝丝凉意,
“难道穆国公忙得连为她请个夫子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说穆国公把人放在庄子上就忙忘了,压根没想起来请夫子?”
江如许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还真让贤贵妃猜对了,穆国公早就在钟氏的撺掇下忘了原主的存在。
眼下她倒是十分好奇穆国公接下来会如何狡辩。
穆国公低着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当然不会承认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好好培养江如许。
不过他混迹朝堂这么多年,又岂会被这样一个小问题难倒,他继续装作蒙冤的样子,叩首回道:
“臣冤枉啊!她毕竟是臣的亲骨肉,臣怎会因为被迫将她送去庄子上养,就忘记她的存在呢!”
“臣也请过夫子,只是早些年她的病症比较严重,好不了几日就会复发,请去的夫子一见她生的是时疫,便害怕得再也不肯去了。”
“后来,她的病症是稳定了些,可是年纪却也大了,做父母的总会为孩子考虑许多,臣知道庄子上和府里不同,若是频繁有外男出入,恐对她的名节有损,是以才没再为她请过夫子。”
“臣怎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无才也无德,只是知道她将来是要嫁入皇室的,故而臣才不敢轻易做出有损她名节的决定。”
“臣没有将女儿教养好,愧对皇上,也愧对四皇子。”穆国公突然转向百里渊,对他拜了一下,“臣知道臣的女儿配不上您,臣请四皇子将她降为侧妃。”
江如许:???
把我推出去挡刀?真有你的!
江如许忍不住白了穆国公一眼,虽然她并不在意什么正妃、侧妃之位,可是穆国公方才说的那些话,实在让她替原主感到憋屈。
从始至终穆国公这个渣爹都没尽到做父亲的义务,还把自己这么多年对原主的伤害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如今又为了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竟能想出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妾这种馊主意,实在是可耻!
不过她转念一想,觉得此事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一心想离开四皇子府,但眼下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果四皇子同意降她为侧妃,她反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向他提出和离。
毕竟她是嫡女,接受不了给人做妾,也能说得过去的吧。
江如许有些期待地看向百里渊,却见百里渊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眸中满是晦暗不明的颜色。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百里渊有这么深沉的一面。
他这是在犹豫吗?
难道是怕答应了这个请求,她就不给他继续解毒了?
百里渊突然轻声笑了笑,随即眸中再次恢复光彩:
“穆国公言重了,我不并觉得我的四皇妃如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若不是她,此刻我怕是还在四皇子府昏迷不醒地躺着呢。”
“你说,她救了我,我又怎么忍心把她降为侧妃呢?”
江如许绝望地闭上眼吐出口气,果然被她猜中了,百里渊就是为了让她继续解毒,所以才拒绝的。
她失落的情绪完全落在了百里渊的眼中,才恢复光彩的眸子,又迅速暗淡了下来。
一旁的穆国公在听到四皇子亲口说出是江如许救醒他这番话后,此刻还正处在呆愣之中。
他不是没听到过自己女儿救醒四皇子的传言,只是他的女儿有几斤几两,他又怎会不清楚。
四皇子的病症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他这个养在庄子上不学无术的女儿,怎么可能有办法。
可眼下四皇子却亲口承认,他一时之间还是很难相信。
半晌后,穆国公才缓缓抬起头,磕磕巴巴地向百里渊问道:“四皇子确定是小女救醒的您吗?不会是小女冒领了别人的功劳吧。”
江如许:……???
这真的是亲爹吗?
不会今天没死在贤贵妃手里,反倒死在这个渣爹手里了吧。
百里渊玩味的笑笑,反问道:“穆国公是不相信本皇子,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穆国公立刻叩首答道:“臣当然不敢质疑您,只是臣的女儿是什么样的,臣再清楚不过,臣只是不敢相信她有能救醒您的本事。”
贤贵妃正愁抓不到穆国公的把柄,眼下见送来了现成的,立刻冷声质问道:
“怎么我看穆国公倒像是完全不知道四皇妃懂得医术这件事?难道说四皇妃的医术不是穆国公特意找人教授的?”
“这……”穆国公艰难地张了张嘴,无力地辩解道,“许是她病久了,吃了许多药,所以便知晓了一些医术。”
贤贵妃暗讽道:“只是吃过许多药,就比宫里的御医都厉害了,穆国公的女儿着实是厉害啊。”
穆国公本就不喜江如许,一想到今日也是因为她才被叫到这大殿上来的,心中对她的不满更甚了。
尤其是眼下,众人都在逼问关于她医术的事,可她却从始至终不发一言,这更令穆国公气愤不已。
面对贤贵妃的逼问,穆国公直接将火力转移到江如许身上,他转头对江如许呵斥道:“你的医术到底是从何学来的?”
江如许眸色一沉,报复穆国公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刚才还想通过让她做妾来承担这些年因他的疏忽而导致的局面,如今她便要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感觉。
虽说她不是原主,但如今既然是她在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