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抬手不住地抽打着自己的嘴:
“瞧老奴这张破嘴在乱讲什么,四皇子教训的极是,老奴该打,老奴自己掌嘴,以后再不敢胡乱称呼四皇妃了。”
江如许默默地揉着手腕,皱眉看着顾嬷嬷一边抽打自己,一边滔滔不绝地认错,生怕百里渊会生出厌烦把人撵出去后,再把她禁锢起来,于是赶忙开口说道:
“行了,别打了,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禀报,还不赶紧说?”
顾嬷嬷如蒙大赦,立刻停了抽打自己的动作,恭敬回复道:“您在府上丢失的那些首饰,老奴查到了些眉目。”
江如许:……
一定要在百里渊面前提这件事吗?还不如刚才就把她撵出去。
万一百里渊兴起要帮她追查,那可就完蛋了……
江如许正想把顾嬷嬷打发出去,就见百里渊转过头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在我府上丢首饰了,怎么没听你和我说起过?”
江如许倒吸了一口凉气,敷衍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首饰,自然不敢叨扰四皇子,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解决好。”
百里渊正色道:“既是在我府上丢的东西,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江如许赶紧抢过话头:“多谢四皇子的美意,但是真的不用麻烦了,你看,顾嬷嬷已经帮我查到眉目了,实在不必再多派人手去处理此事了。”
百里渊挑了挑眉,拉开身旁的凳子坐下,对顾嬷嬷问道:“你查到什么眉目了?”
顾嬷嬷一脸喜色地答道:“老奴今日在市集上看到安定侯家的六娘子头上戴着您的丢失的首饰,于是花了些银钱买通了她身边的侍女,打问了一番后得知她那些首饰是从城东的一家名为‘金玉满堂’的珠宝行购入的。”
“老奴猜想,一定是偷走您首饰的人将这些首饰卖到了那家珠宝行,之后又恰巧被安定侯家的六娘子买走了。”
“老奴原是想直接去那家珠宝行打问清楚那些首饰到底是谁卖出的,回来好直接禀明四皇妃,但是……”顾嬷嬷尴尬地咧了咧嘴,“那家珠宝行的掌柜并不将老奴放在眼里,还将老奴赶了出来。”
“不过,老奴已经知道了那家珠宝行的位置,只等四皇妃亲自去盘问,不信他还敢不说。”
百里渊似笑非笑地看向江如许,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盘问吗?”
“不用,你身子才刚好,不适合到处乱跑。”
江如许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了百里渊,继而她又转过头看向顾嬷嬷:
“顾嬷嬷,我想你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安定侯家六娘子戴在头上的首饰吧,想必你也没有拿在手上细细地观赏过,可许多首饰的样式都是大差不差的,你又如何确定那些首饰一定就是我丢的呢?”
“万一只是样式差不多,我就兴师动众地带人去珠宝行盘问,岂不会让人家以为我仗着四皇妃的身份欺压普通百姓?”
“我觉得此事还需谨慎处理,待我找机会见见安定侯家的六娘子,亲自看过那些首饰后,再去珠宝行盘问也不迟。”
顾嬷嬷:“可是……”
“别可是了,我自有分寸。”
江如许直接打断,但她怕顾嬷嬷继续揪着此事不放,又安抚道,“不过,你查到的这点确实对我很有帮助,至于之后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我自会想办法处理,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顾嬷嬷原以为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会得到些赏钱,没想到最后竟被这么轻易地打发了,但今日百里渊也在,她进门时又说错了话,貌似还打扰了他们二人的亲密,此刻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了江如许和百里渊两个人。
百里渊才把视线转向江如许,江如许就逃也似的从他身边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为自己的逃跑找着理由:
“我突然想起来,忘记和厨房交代要做什么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千万不能让他们做了你不能吃的饭菜。”
话音还没落,她人就已经跨出门了,再之后,一溜烟就没影了。
直到下人们端着午膳从厨房出来,她才跟在众人身后,一起离开了厨房。
百里渊一看到她,就黑着脸揶揄道:“你倒也不必为了迎接我亲自下厨。”
江如许反驳道:“谁亲自下厨了,我是怕他们做不好,监督一下而已。”
百里渊没再说话,两人静默地吃完了整顿饭。
饭后,江如许觉得困意来袭,可百里渊却毫无离开的意思,她只好委婉地劝道:
“你现在的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你都坐了一上午了,现在午膳也吃完了,正是回房躺着恢复元气的好时候,要不,你回去躺会儿?”
百里渊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回去躺一会,此刻见江如许竟然变着法地撵他,顿时来了脾气,头一扬,抬手指了指江如许的床榻:
“你这儿就有床,我何必舍近求远回去躺。”
说着,他就径自走向里间,一边解着外衣,一边自言自语道:“我今日又累又乏,确实也没力气走回去了,就勉强在你这里将就一下吧。”
江如许想不到一个人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她叉着腰憋屈地问道:“可是,你睡在这里,那我呢?”
百里渊无谓地摊摊手:“我又没限制你,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江如许气呼呼地冲到床边,本想大喊一句“我就想睡在我这里”,可是在看到百里渊那双意味不明的眸子时,就硬生生地咽回了肚里。
他今天太不对劲了,还是别惹他了。
万一惹怒了他,他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