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夏连让人圈在身边,“你这血流速快,怕是等不得他人来了,信我,就随我来。”
随着行动,指尖血已如长线喷射,孟锦夏用力拿纱布按压,仍有血珠冒出。
她左手搂着人,右手按着顾衍州手,赶忙将人带进屋。
慌张不已的她,并未发现,暗处一双眼在看着他们进屋后,悄然离去。
皇宫,御书房,灯火通明,
一男子一身黑衣,跪在黄袍前,“皇上,摄政王中毒已深,今日血已成黑,怕是死期不远。”
“好!”皇帝脸上露出爽朗的笑。
凭借顾衍州纵横朝堂多年,总算是能自力更生了。
皇帝位于太子之时,就周旋夺嫡之战中,为巩固势力,他四处搜人,找好刀。
而这霄杰,顾衍州,就是他最好的两把刀。
可即是利刃,那便伤已之时。
虽靠着这二人,巩固了势力,坐上的皇位,这也让顾衍州和霄杰势力越来越大。
尤其是顾衍州,战无不胜,可谓是百姓心中战神,前些日子收复失地,更被百姓拥护。
功高盖主,不是什么好兆头,为了防范于未然,他再不忍,也只能送他们一程。
想着,他忍不住问道:“此事可确定无误?朕要的是万无一失。”
“绝对万无一失。”
皇帝沉吟片刻,“不对,顾衍州身手,岂是你能靠近的,见血定当交手,你可是暴露了?”
转眼间,压迫感下放,黑衣人磕头,“并非,是顾衍州身边女子所做,她不知为何刺破了顾衍州的手。”
“刺破手?”皇帝皱眉,身体发肤取之父母,普通人尚不可对自己做这般事,他们无缘无故,莫不是察觉什么。
女子所做……那人莫不是大夫?
正打算问清楚,门外一阵臭气传来。
闷人之味,差点让皇帝吐出来,他连皱眉呵斥,“什么人,弄的什么难闻的东西?”
外面哐当一声,随即传来宫女怯懦的声音。
“皇上恕罪,这是……这是公主的符水。”
白玉碗中黑漆漆一团,恶臭扑鼻,倘若不是碗底沉着粉末,皇帝当真不想将其与符水相论。
他挥了挥手,让人将东西移开,屏住呼吸开口道:“好端端的,喝什么符水!”
“皇上你有所不知,公主她……中邪了。”
“放肆!”
猝不及防的龙颜大怒,吓得宫中所有人纷纷跪地。
宫女一更是吓得摔坏了茶盏,一个劲儿跪地磕头。
“并非奴婢胡说,是仙人亲口说的呀。”
“还敢妖言惑众,静安乃我朝公主,福星高照,乃邪祟不可靠近之人,怎会中邪,更何况她还有朕这个九五至尊,又如何会出事?”
“你这般污秽之言若是传到外面,让外人如何看待我们北禾?又让他们如何看待朕?”
说到这儿,宫女才明白自己这番话术丢了皇帝颜面,她赶忙将今日所见全盘托出。
“并非奴婢随口乱说,而是摄政王府新来的女仙人,这般开口。
是她说公主和摄政王中了邪,这才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公主和奴婢也是听信了那小人的谣言……”
又是关于顾衍州身边的人。
之前放血的是一个女子,现在又有一个女仙人。
莫非,这二人所说皆是一人。
皇帝沉默了。
若真是如此,难道顾衍州已经发现自己中毒之事?
皇帝掩盖心头情绪,继续追问,“那人是谁?除了中邪可还说过什么?”
宫女愣了下,许久才继续开口,“听府里的人说,那女子是张家张世良的夫人孟锦夏,也就是庆安侯之女。
摄政王救下她,就是请她处理中邪之事。”
“仅此而已?”
“奴婢所听,确实仅此而已。”
皇帝暗自踌躇了一会儿,随即上前走了几步。
脚尖便是撒掉的汤汁。
他忍着臭,不顾众人小心的提醒,抹去了一点。
粉末,确实是符纸燃烧后的粉末。
只是这汤药,怎么浓稠的如药水一般?
之前便听闻,这庆安侯妻子之父,是民间游医上不了大堂,莫非这庆安候之女已得衣钵?
皇帝眼珠子一转,“到底是入口之物,还是莫要拿公主身子开玩笑,来人宣太医!”
半时辰后,捣鼓了一阵的太医,悠悠上前,“皇上,这方子是谁开的?”
“怎么?”
“这方子杂乱无章,毫无用处,喝下不过是给肚子平添一些水罢了,无半点益处。
谁那么无能开这么个方子,浪费这么些药!”
太医义愤填膺的说着,许是太过愤怒,脸都涨得通红。
“你这话可真?”
“臣万万不敢诓骗皇上呀!这方子看似是将好药材融合在一块儿,可实际这些药材相生相克,根本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要是喝了这玩意儿,轻则无事发生,重则胀腹胀肚,百害而无一利呀!”
“那人竟是骗子,亏得她说的头头是道,还说什么定能帮公主挽回情缘,如今看来怕全是空话。
不行,不能让公主埋在鼓里,奴婢这就把这事儿告诉公主去。”
“慢着!”
宫女前脚刚走,皇帝后脚便呵斥一声。
她疑惑的顿住脚步,“皇上,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