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奶奶,您知道些什么?”
阿依达娜这两天心力交瘁,人也像草木一样麻木。
应该早一点问问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像突然回了神,突然有了意识似的。
“唉……”老太太说,“我知道你一心想报仇,想找哈森他们算账,但是……对我来说,你们姐弟俩平平安安,就足够了。所以前两天,对于有些事情,我只字未提。”
老太太其实并没有想过报仇的事。
儿子和儿媳已经没了,不能再搭进去两个小家伙。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主动找上来了,我们是逃不掉了,那就还是跟你们说说吧。”
阿依达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体内血液翻涌,那是一种克制不住的仇恨。
老太太说:“那天我给母羊接生完,去叫你ana来帮忙,看到那只鹰崽子躺在矮桌子上。做事的人绝啊,把那鹰崽子生生劈开了。”
“鹰崽子身上就沾了很多这种泥土,灰色的,揉一揉,里面还有白色和黄色。”
这和阿依达娜所看到的情况相符。
也就是说——家里的金鹰博拉特之死,和那怪人有关系!
博拉特到底经历了什么?它为什么会被那些怪人盯上?
“奶奶,博拉特它当时发生了什么?”阿依达娜见奶奶陷入了迷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又说,“现在回想起来,那几日,ake和ana的反应都有些奇怪。也许……他们是知道点什么的。”
奶奶回忆说:“其实他们也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ake应该从鹰崽子身上的泥土看出来了什么。”
“你ake看到泥土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
“后来……”
奶奶脸色如土。
“后来怎么了?”阿依达娜追问。
“后来,我们也都看到了你说的那个怪人。”
“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怪人?”阿依达娜很惊讶。
奶奶点点头。
“当时我们都在帐篷附近忙活,而你去赶羊去了没在家。”
“阿依达娜,你的ake说,那个怪人很有可能就是追着家里的鹰崽来的,是来踩点儿的,看准我们有多少人之后就会痛下杀手。”
“当时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你想啊,鹰崽那个小畜生,顶多就是偷吃点儿东西,惹点儿小祸出来,它又能闯出什么个什么祸端?”
“没想到还真被你ake说中了,还真遭了难。”
奶奶拉着阿依达娜的手:“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aa同意让你嫁给那个瘸子了吗?那怪人来的时候,你没在,他不知道有你。如果我们在转场的时候,安排你去跟了那个瘸子,也许能脱身。”
“只是……你ake没想到他们会下手那么快,那么狠。”
老太太看到孙女陷入了沉思,心疼得难受。
“孩子,奶奶不愿意你冒险报仇,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有个防范。”
阿依达娜说道:“我们防范没有用,那怪人能跑到这片牧区来,要么是追着我们来的,想将我们赶尽杀绝。要么就是盯上了其他人,在找下手的机会。”
老太太有些生气:“这些挨千刀的,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畜生,怎么做事那么坏。我活了几十年了,都快百岁的人了,还从来没见过那么狠的人。”
老太太把两个孩子搂得紧紧的,真怕他们也出点儿什么意外。
别克眼巴巴地望着姐姐,手里的小雏鹰九歌和他动作出奇的一致。
“我们要主动寻找活下去的机会。”阿依达娜喃喃。
第二天一早,阿依达娜就离开了安顿的小窝,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走的时候,小雏鹰九歌围着她绕圈圈,在她面前扑腾着翅膀。
九歌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扑腾两米不到的高度。
阿依达娜让九歌站到她的手上,抚摸着羽毛。
“帮我照顾好奶奶和别克。”
说完,她把小雏鹰放到了别克的手上。
别克看着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姐姐!”
他的声音在清晨安静的草原上显得特别清晰。
“你一定要回来!”
阿依达娜回头冲别克挥手。
她当然要回来!
没有人可以在这片草原上随意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
阿依达娜走到快天黑的时候,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牧区——她出发的地方。
她把自己藏在野草里,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身姿俊朗,立体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像精心雕琢剪裁的剪影。
“哈森……”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阿依达娜从小就生活在威严的父亲喝骂声中,母亲又是个软弱的性格,不管爸爸说什么,她都是无条件服从。唯一的反抗便是那无休无止且毫无作用的眼泪,流完泪,又继续服从。
在弟弟出生之前,家是个没什么温度的地方。后来,二叔死了,奶奶被接来和他们一起生活,阿依达娜才稍微从这个凶巴巴又霸道刁钻的老太太身上感受到一点温暖。
这种家庭氛围下,阿依达娜是有些自卑的,尤其父亲很爱拿她想驯鹰的事做文章,牧区不少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导致她总是沉默寡言,埋头做自己的事。
哈森是她灰暗生活的一缕阳光。
他总是很潇洒地骑在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