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辈子也出不了头。 那些曾经嫉妒他已久的弟子们肆无忌惮开始欺辱他,起初的他会反抗,可在宗内他不能杀人,便只能赤手空拳与他们打。 后来他学会了虚与委蛇。 他表面尊师重道,对师兄弟们以礼相待,他们交代的工作都会认真完成。 背地里,他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杀了无数人。 可这样的日子太过无聊,每日装着好弟子的模样去面对那些让他作呕的人。 内心深处只剩下报仇的心支撑着他。 他要将那富商一家弄死,给平安报仇。 他要将这些欺辱他的弟子们杀了,为自己报仇。 他便这样装着,一边修行一边伪装,整整三十年。 他在修为高升的时候,偷偷出山杀了那富商一家。 直到某一日因为一位师姐朝他示爱,被他拒绝,他又被那些弟子们围了起来。 当时的他依旧想的是先忍,随后再杀了他们。 可那些拳头落在身上,刀柄砍在身上,恶毒的话传到耳里,鲜血顺着额头滑下流过眼眸,眼前一片血红。 压抑了几十年的魔心破土而出。 凭什么,凭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何是他。 为何是他,为何倒霉的总是他,为何永失所爱不得圆满的总是他。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魔心几乎要占据他的心神,他握紧 了腰间的佩剑,满心只有一个字: 杀! 可长剑拔出的前一刻,那些踩在他身上的人被尽数击飞。 强大的剑光横扫而过,清风吹动,带来清香。 耳边似有脚步声传来,他艰难地睁开眼,满脸都是鲜血,原先看不清东西的他,不知怎的,在那一刻却看清了眼前的少女。 日光从她身后洒下,她的脸模糊不清,唯有一身红衣耀眼。 她朝他伸出手:“师弟,起来。” 那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师弟,第一次有人当他是青霄剑宗的弟子。 那女子叫阿黎,先宗主是她的父亲,现任宗主是她的叔父。 晏行寂本以为这位大小姐只是贪玩顺手救了他,腻了便会丢下他。 可这位大小姐却每一日风雨无阻地前来。 她又来了,带了一袋板栗。 “阿寂,我下山买的板栗,你尝尝如何?” 少女眉眼含笑。 晏行寂只是恭敬站着:“师姐,弟子不敢。” 少女却拧起了眉,剥开一颗板栗便朝他嘴边递过去。 晏行寂死死抿着唇,一推一拒僵持许久,她便也恼了。 她故作生气:“晏行寂,我以大小姐的名义命令你,吃下它。” 少女面无表情,但眸底的希冀却掩盖不住。 晏行寂在那一刻不知怎地,张开了唇将她指尖上的板栗吞入。 板栗很甜,裹着细糖,软糯香甜,是他从未尝过的滋味。 少女迅速收起脸上装出的怒意,眉开眼笑凑到他身前:“怎么样,很好吃吧,下次我给你带番薯,那可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凑的太近,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 晏行寂的心跳漏了一拍。 司黎每日都来给他送吃的,有时是板栗,有时是烤番薯,有时是桂花糕紫苏糖。 晏行寂躲避不了,无论他躲到哪里,司黎总能找到他。 可因着她的亲近与照顾,那些弟子们反而更加欺负他,因为知道他不是会告状的人。 晏行寂那时候很讨厌她。 是真的很讨厌。 他以为这位大小姐是拿他取笑,无聊之时逗弄罢了。 又或者如其他女弟子一般,见他好看见色起意罢了。 时间这样又过了一年,晏行寂在躲避大小姐和应付大小姐中度过。 直到在东海,他掐着那名欺辱他已久的弟子的脖颈,将他悬在了东海之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大小姐当真是不会掩饰,他早先便察觉到她来了。 他勾了勾唇,当着那大小姐的面,将那弟子丢入了东海。 他拦住了司黎,对她笑得一如既往温和:“师姐,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他以为司黎会去告发他,晏行寂也做好了被揭发后掌刑甚至处死的准备。 可日复一日,一月过去,太平无事。 司黎并未告发他,只是也没有再来找他。 他也乐得轻松。 可是心底却有些空虚,往日一出门总能见到那红衣女子,如今什么都没有。 但一个月后,他又一日推开门,院中却站了熟悉的人。 她提着食盒笑意盈盈:“阿寂!” “✯()_✯” 他不配。 他的所作所为无一点配得上司黎。 他让青霄剑宗的大小姐追着他跑了七年,这七年里她吃了多少闭门羹,受了多少委屈,从无人敢这般对她。 司黎喜欢他,是他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