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时差，熬到凌晨三点，等着打视频过去，准备给大洋彼岸的舒语蝶一个惊喜。
舒语蝶是在春节前后的下午四点出生，每年过生日也是等到四点整点，才点蜡烛，唱生日歌。
而然，视频刚打出去的那一瞬间，未接通，红色感叹号和需要验证好友的消息就齐齐冒了出来。
夏聚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再然后，夏聚通过舒家爹妈，舒家爷爷奶奶，多方打探才知道，20岁的生日，舒语蝶从放假盼到生日当天。
整整24天，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又在生日当天极具下滑，谁都没把人哄好。
隔了一个月，也就是四个多月前，忽视他好友请求的舒语蝶才主动加回了他。
第一句话就是——大少爷不忙了嘛？
事实证明，一个亲切的‘嘛’和一个黑色圆润问号的搭配，极具攻击性，能让人内疚一辈子。
果然，话不能说得太满。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一次，舒语蝶发完两句给夏聚，就迅速切回了和柏年的聊天框，求了一份机场地图。
夏聚第一眼看到舒语蝶发来的图时，嘴角不自觉扬起，她好像也不是特别生气。
那张图在最低端有些糊，能看出拍照的人心情多有不爽，稍稍没有耐心，在成像的最后关头，挪动了手机。
画面背景一看就是在灯火通明的机场内，白亮亮一片，还有很多行人飞快闪过的剪影。
夏聚纳闷，舒语蝶从哪片网上找来的垃圾图时，出口已经到了眼前。
出站口只站着一个漂亮姑娘，白色长裙刚刚过膝，头发不长，肩胛骨往下一点。
借着投射下的灯光，乌黑的头发，水灵灵的小鹿眼干净透亮，显得整个人乖得一塌糊涂。
风吹起披肩长发时，仿佛春日沁人花香灌入全身，从头到脚如沐春风。
这个出口的人不少，来来往往拉着行李箱，舒语蝶穿着显眼，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夏聚停在出口处几米，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T恤，运动裤，还有背包行李箱，除了T恤背面不看也知道的白金色涂鸦，全身上下，统一的黑色。
夏聚伸手，压下嘴角的弧度，上臂微微用力，控制着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响度，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分别太久，他临到女孩面前，也不忘耍帅，单手插兜，吹了声口哨。
舒语蝶望过去，他紧接道：“穿这么好看来接我，是不是因为晾了我一个月的好友申请，觉得过分了。”
灯光下的少女听见突然冒出来的久违音色，垂在身侧放松的手，微微紧了紧，随即双臂抱在胸前，转过来，走进夏聚，凑近了一点距离。
“不是，只是今天找到了一份特别不错的兼职，开心。”
放假到现在才三天，夏聚惊叹于舒语蝶行动力的同时，掰正来人的肩，轻轻捏了捏。
“那你别太辛苦，当心弄脏了这么好看的白裙子。”
他这句话的本意侧重在前半段，后半段纯属为了见面先和人斗一嘴。
还是情不自禁的斗嘴。
夏聚绕到背后，舒语蝶仰头，用余光只能瞥见他乌黑，有点乱的发顶，于是手一狠，啪一声，打掉了攀在肩上的手。
“嘶——！舒语蝶你谋杀亲——父亲啊！”
嗷嗷叫唤了几声，夏聚挥着手，快得都能飞出残影，嘴一抽，又连忙改口。
舒语蝶见惯了夏聚这副样子，一点不慌，盯着夏聚的眼睛，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两人身高差了十八厘米，夏聚不明所以，干脆蹲下一点，和她对视。
在同等高度上，舒语蝶额前有几根长短不一的碎发，透过灯光的照射，晶莹透光，像科幻片里，生长在丛林中无忧无虑的小精灵。
夏聚盯着随风飘的杂毛愣神，视线一转，瞥见了方才在转角时没看见的东西。
舒语蝶左耳别着一个黑色耳环，形状像是举着叉子的小蜘蛛，靠近耳垂的部分，蜘蛛还有一对红色的小眼睛，显得耀武扬武，天不怕地不怕。
就好像是......可爱的小恶魔？
“夏狗，你不打回来？”
“哈？”
为什么要打回去？
夏聚没敢对视，视线只能继续纠缠她额前零碎的头发，张口一吹。
“不打，显得我欺负弱小。”
“真哒？”舒语蝶一笑：“那我跟你说件事。”
夏聚没起身，保证着原有姿势，心跳慢了一拍：“说。”
“你可能有色弱，这件裙子不是白色，是白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