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啦,”电话另一头爽朗的笑声传来:“就当帮我照顾照顾家里,我和我家老头子正愁小咪没人喂呢。”
自家沙发上,舒语蝶冲夏聚比了个OK的手势,嘴上不忘回道:“放心吧陈姨,我一定帮你盯着他喂小咪。”
“小咪要是瘦一斤,我就找他算账。”
夏聚蹲在阳台,浇水的手一顿。
有猫可以喂?
还有这种好事。
通话的时间很短,从舒语蝶找楼上夫妇帮忙开始,聊到喂小咪结束。
顺带给夏聚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就在舒语蝶家楼上,垂直正对的。
走路耗时区区半分钟。
夏聚浇完水折回客厅,随口问:“什么猫啊?”
舒语蝶眉毛一抬,憋着坏说:“是哈士奇。”
“.......”
谁家狗会叫小咪?还是只哈士奇?!
夏聚不死心:“你骗我的吧。”
舒语蝶点头:“嗯,骗你的,是只大胖橘。”
笑声闷在喉头,夏聚哼笑一声:“晚饭之后我上楼看眼不就知道了。”
看他意思,是一下午都要赖在这里,舒语蝶问得随意:“那你下午干什么,还敲代码?”
她继续苦口婆心:“别坐着了,起来动动吧,当心你的腰,这里可没有水床给你睡。”
“........”夏聚被噎得没话说,随手拿的粉色兔子往舒语蝶怀里扔,莫名其妙抱怨说:“不敲了,敲不出来。”
“合同给我看看,”他坐上沙发,摊开手:“里面万一有坑怎么办。”
三天两天换花样,靠谱程度跟薛定谔的猫似的。
舒语蝶翻开抽屉,抽出合同纸,往茶几上一放,夏聚立马拿起,一字一句盯着看起来,那眼神恨不得在纸上穿出一个洞,就怕找不出什么东西。
粗略翻完一遍,他又转手去搜天眼查,包括且不限于风险信息,合作伙伴。就差把人黄岩老板的家底和族谱扒干净。
而舒语蝶靠在沙发上,懒懒半伸了个懒腰,视线在客厅,卧室和阳台逐一扫过去。
金黄阳光照进屋里,冷空调一开,空荡干净,令人舒心不少,舒语蝶身心一下懒了下去,勾着粉色毛绒兔子,小腿贴着沙发边闲闲地晃,想听点什么的时候,才想起音响不知道被晾到哪里去了。
还是那本高中的错题本,也被晾了很久。
舒语蝶起身,想去拿错题本,重温高考那段热血又苦丝丝的回忆。
只是她刚折回来,一手合同一手电脑的人就了变化,夏聚眉头紧皱,眼里看不出是担心还是忧愁,但好看的眉毛转瞬一扬,更像是.......开心?
“怎么了,”舒语蝶凑过去,关切地问:“真有问题?”
“......”
“夏聚。”
“夏聚。”
“夏狗!”
某人过于专注的认真,在第三声夏狗的喊声中才回过神。
“没问题,”夏聚笑着望过来,手指着条款,点评说:“你老板她人不错。”
他说完就开始收拾茶几上散落的纸张,又叠起放平,端端正正塞回了舒语蝶手上。
舒语蝶脑子还没转过弯,夏聚顶着那张从刚刚开始就没下来的嘴角,垂眸看她手里的错题本:“嗯,丢了两年,终于物归原主了。”
夏聚心情好像很好,就从刚刚开始,舒语蝶有些莫名其妙。
翻看完合同的人也没闲着,跑到玄关,从行李箱翻出一沓天书似的专业书,一只黑色水笔圈圈画画,又从茶几下掏出一张舒语蝶没用过的画纸,三下五除二誊写了五六行。
和往前数十四年一样,舒语蝶没看懂他的字。
但夏聚行云流水的动作里,清楚明白地写着——我很高兴。
他这副鬼怪附身的样子,上次见还是高三。
舒语蝶自动挪远,靠边坐开,给他留足空间,然后视线一转看见阳台上的吊兰,突然有了灵感。
夏天是无边无际生命力旺盛的蓝色。
夏聚怀里的画纸没有待够十分钟就牺牲了三张,其中两张还是舒语蝶抽走的。
绿色的2B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大致形状,线条像是有了活力,翩然跃在纸面,弯折旋转。
夏聚写完手头的东西,纸一折夹进书里,沙发另一头的画面就在吸引他。
他挪近一点,丢开挡在中间的粉色兔子,声音放得极低:“想到了?”
舒语蝶安静了一会儿,画完手上最后一笔才说:“有一点点感觉,先勾个形。”
概念性的线条描完,角落写下便于理解的文字,舒语蝶转头问夏聚。
“你呢,写完了?”
“写完了。”
夏聚脸上带着笑,嘴角浅笑勾出一点小弧度,很像刚刚在画纸上的线。
舒语蝶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盯着他问:“所以.......接下来你要坐我边上盯着我发呆?”
“当然不,”夏聚摇摇头,又凑近一点:“给你打个预防针。”
舒语蝶一愣神,脑子尚且留在设计图的世界没出来,就听夏聚说起了张阿花。
上到xiuer这个鬼名字的由来,他那个开美妆店的大表姐连续一个月拿他年幼的小脸练手。
下至姓张的那个傻叉整整三次上课没给他占座,三天两头蹭他饭卡死不还钱,还差点在食堂里公然扯他裤子。
总之,全篇概括为一句话——张阿花他就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