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咬着牙,推开木门,走进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和尸臭气息,放眼瞧向前方,我死死捂着嘴,强忍着干呕。
如果仅仅靠文字描述,根本无法形容我所见证的恐怖画面。
世上,有这么一座蜡像馆,里面数百具陈列品,统统都是一个人,还都穿着清代的僵尸服,扭过头冲你笑着……
现在,关掉灯,你独自一人,被关在了这个恐怖蜡像馆中,稍微代入,你就能明白我经历的恐惧。
当时别说我,给母子二人都看傻了!
我们三人,直挺挺地站在密密麻麻的蜡像群前,半天发不出声。
中阴的观察者,紧随我的步伐推门进入,连他,似乎都被眼前的恐怖画面给震慑到了,嘶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么多只吕俑的蜡像,那么吕俑的本体,在哪呢?
“本体躲藏在蜡像群中,生机被刻意斩断了,只能慢慢找。”
鬼婴读出了我的疑惑,轻声对我道。
这是我最不愿听到的话。
我并不打算以身犯险,贸然进入蜡像群中,被吕俑本体偷袭,这无疑是危险而愚蠢的。
而蜡像数量如此之多,一个个去点,能点的过来吗?
我双手拇指朝前方轻弹,离我最近的几只蜡像,被血歌击的粉碎,但越往后,蜡像的坚硬度就越高,上方的钟乳石不断往下滴水,地下空间温度又低,它们身体上的水,结了厚厚一层冰壳,硬如钢铁。
隔空点碎七八只蜡像,我就停手了,照这样下去,累死也点不完。
对啊!钟乳石!
我抬头瞧向上方,瞄准最粗,最大的那根钟乳石,双手快速连点。
砰砰几声,钟乳石外侧,出现了一圈细密的孔洞,我在血歌中夹杂了烟山,原本坚不可摧的钟乳石,快速从内部衰老,腐朽,轰地一声巨响,巨大钟乳石,从上方坠下!
恐怖的气浪,卷着冰渣子四处飞溅,我捂着脸急速后退,那一刻地动山摇,整个地下空间,都微微摇晃起来,一些小体型的钟乳石,也跟着掉落。
顷刻间,地面上,高密度的蜡像群被砸成了渣!
五六百只蜡像,让钟乳石砸毁了一小半,隐藏在其中的吕俑本体,再也沉不住气了,猛地从蜡像群中窜了出来!
毕竟最小的钟乳石,也有数百斤重,从那么高的位置落下,就算他吕俑铜皮铁骨,当场也得砸成肉泥!
“小孩,我处处忍你让你,我都躲进洞里了,你却还想将我赶尽杀绝?”老态龙钟的吕俑,穿着清代官服,一边躲避着下坠的钟乳石,一边冲着我破口大骂。
他依靠蜡像群掩护,偷袭我的计划落了空,我俩这一打照面,我根本没功夫跟他废话,故技重施,双手交叉,飞速比划出手势。
吕俑的本体反应十分迅速,看我又要用阴畜生,他猛地一把扯碎官服!
老畜生里面,穿了件由无数小镜子和麻绳缝合成的“镜甲”,反射着惨白色的阴光。
我的幻术打在镜甲上,高维能量瞬间被镜子所吸收,吕俑完好无损,活动着胳膊腿,他冲我恶狠狠地叫嚣着:
“来啊,小孩,我要把你的所有幻术,一道道统统破解!”
“我让你死的瞑目!”
我改变策略,修长的手指隔空连弹,打算用三生指劫击碎他的镜甲。
在我抢先发难的同时,母子二人也一左一右,极速朝吕俑杀去!
吕俑的镜甲上,被我点出一连串火星子,这些小镜子看似不起眼,质地却十分古怪,非金非铜,软硬不吃,血歌点上去跟挠痒痒似的,只在小镜子上留下了轻微的划痕!
“厉鬼,对我是没用的!”
吕俑无视我的远程攻击,狞笑着瞧向母子二人:“小贱人,你在世时,就是供我玩弄的工具,我百般折辱你,如今你都死了,我还能怕你不成?”
他只简单比划了个手势,镜甲透出白惨惨的阴光,天罚似的照射在母子身上。
和之前一样,母子再次被镜阵所封印。
但这次,母子是真的豁出去了,这大老远的,一路从尔滨追至伊春,又来到伊春以北的无人雪原,不亲手血刃吕俑,母子岂能善罢甘休?
滔天的黑色怨气,从母子的阴身中疯涌而出,鬼婴倒还好,红衣女的怨气,浓烈到已经凝结出了实质!
这些怨气,犹如倒入水中的硫酸,和白光碰触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化学反应,轻易就将白光崩的粉碎!
恢复自由后,母子二人冲上前来,和吕俑展开了殊死缠斗。
“有用吗?”吕俑边不停格挡着母子的抢攻,边咯咯地阴笑着:“活人遇到厉鬼,自然是要见光死的。”
“问题是,我不是活人啊!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将魂魄完美移植到了这具清代僵尸的体内!”
难怪!吕俑敢无视六道规则,以肉身硬拼厉鬼!老畜生可真够狠的,他硬生生把自个炼成了一只僵尸!
还特么是清代大僵!
当年出土的这个大型清代殉葬群,竟成了吕俑白捡来的大造化,毕竟相比舅姥姥,吕俑才是借尸还魂的老祖!
世间竟存在这样的恐怖邪法!能让活人的魂魄,寄生于清代的大僵中!
我站在远处,观看这场惊心动魄的血腥斗法。
掌心死死捏着口袋里的朱雀炉,怕误伤到母子,我迟迟不敢出手,而且,我也不确定烟鞭是否能冲破镜甲的防御。
和活人比拼内力,拼真功夫的拳脚肉搏完全不同,这两只厉鬼和清代大僵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