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思索片刻,笃定地对我道:“既然有了大道,那你现在就可以突破了,不过你的怒莲之道,还缺少染色这个程序,我建议你再额外抽取出一种情绪,来为怒莲染色。”
目前来看,我能想到的最佳【染色剂】,莫过于【青瓷】了。
封十九环顾四周,眉头微皱:“晋升福生天后,会引发可怕的异象,若是在宫中突破,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我快速穿好衣裤:“出宫吧!”
封十九兴奋的摩拳擦掌:“仙宫规矩众多,父王管教又那么森严,整整十八年了,我不曾出宫一步,此事若让父王知道,我就完了!”
“去仙宫外的海边吧!我早就梦想去海边的雪地上狠狠撒场野了!”
见少女焦急地穿着高跟鞋,我笑了笑,一把将她拽过来:“还穿什么鞋啊?走吧!”
找准方向,我发动缩地成寸,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在空间重叠的波澜之中,我们瞬间出现在了仙宫之后的无人区域。
此地,距离仙宫有一百多公里远,脚下是铺满厚厚白雪的沙滩,四周怪石嶙峋,风雪交加,寒风凌冽到刺骨。
头一回出宫的封十九,高兴到人都傻了,此刻哪还顾得上任何淑女形象,赤着脚,撒欢地在厚厚的积雪上野着,奔跑着,长发被风雪拉扯的横起,也毫不在意。
她的确是笼中的鸟,她渴望自由太久,太久了。
然而我却严重低估了她的野。
奔跑了片刻,封十九停步,久久凝视前方的漆黑大海,干脆把全身脱到一丝不挂,脱下来的衣物全部丢到我脸上,她站在潮汐之间,海水反复淹没着她洁白又细窄的脚踝,封十九转过身看向我,细密的漆黑青丝如银盘般流转着,头顶的银白月光洒在她干净清澈的玉体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晶莹光泽,惊艳了黑色的大海,也惊艳了这无光的雪夜。
“你这丫头?不许胡闹!”
我神色大骇,冲上去阻止她,封十九却挑衅地冲我高耸着白玉般的肩膀,像鱼儿一般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玉足轻蹬,葱白修长的手臂交替起伏,痛快而优美地畅游起来。
后半夜的气温早已逼近零下四十度,全靠着惊涛骇浪的汹涌挣扎,海面才没有结冰,寒冷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宇宙中最炙热的烈焰,可能高达数千万度,可是宇宙的绝对零度,却只有区区零下27315度,我想对于修行人来说,千万度的高温或许不算什么,那些看上去弱小的寒冷,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我估算不出海水有多冷,我进去泡上一泡,老寒腿都得发作,封十九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她血管里流淌的仇恨烈焰是那么的炙热,或许只有最冷的海水,才能让她感到些许清凉。
我起初还不放心,观看片刻,见封十九游的欢畅淋漓,我渐渐放下心来,不再去管她,弯腰收起少女脱下的衣物,然后盘坐在海边的风雪之中,缓缓闭目。
此时应有诗一首:
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雪轻如棉。
他日若得脱身法,生吃黄连苦也甜。
晋升的第一步,抽取情绪。
这一刻,我的神识进入到了时间长河中,在往昔的岁月中反复翻找,找出了悲苦,伤痛,仇恨,欢喜,失落等种种情绪。
可以上种种情绪,不过是被往昔剪断因果的浮光掠影,它们都不足以成为大道的染色剂,我闭目许久,睁开眼,看向在海中畅游的少女,此时我心中再无任何杂念,眼前所见种种,被定格成一副永恒的油画。
封十九给了我突破的灵感,多亏了她,我找到了一味名叫【共情】的良药,你看到这会说,剧本不应该这么写,你李三坡的一生只在重复做一件事:杀人,你提取出的情绪也应该与杀人相关。
我说不,人性的光辉,不应该出现在阴森血腥的泥沼之中,我同情封十九的遭遇,我愿意分担她内心的痛苦和仇恨,她也愿意接受我阴暗的过去,并且无条件地信任我,这味名叫共情的良药,不仅是我人性的证明,更是我灵魂的救赎。
抽取出这道情绪后,我让它成为了我大道的投影,这一刻,风雪骤停,青青在树林里空灵地起舞,围绕在她裙摆的粉色花瓣们,来到了现实,细密的花雨围绕着我急速旋转,头顶的黑云散开,从璀璨的星河深处径直照下一道金光,打在我身上。
至此,我拥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大道:第一大道为青瓷大道,我对封十九的共情,为我的术法神通渲染上了【青花瓷】的釉色。
怒莲是我的第二大道,它成为了连接我与野狐禅世界的一道桥梁,让青青成为我高维世界的投影,将我的整体实力拉伸了整整两倍。
当确定了这两条大道之后,我立刻不受控制地,进入到了美妙的禅意之中,至此,福生天一重,达成!
突破后,耳边传来隐隐的轰鸣声,睁眼看去,只见从遥远的大海深处,冲来一道数千米高的灭世巨浪!
浪尖几乎快摸到云端了。
正在海中游泳的封十九,被这恐怖的异象吓的小脸惨白,巨浪来的极快,她想躲,已来不及了,只得转过身来,求助地看向我。
我平静地注视那巨浪,伸出一指,虚点过去,巨浪瞬间静止,瓷化,冰冷的液态变成了蓝白色的琉璃。
当封十九从海水中轻轻一跃,湿漉漉地跳到我面前时,青瓷形态的巨浪轰然崩碎,倒塌,琉璃碎片统统沉入海底,消失不见。
封十九看的人都傻了,欢喜地跳跃着:“你成功了!现在,你也是福生天了!”
我微笑着点头,轻轻一抬手,在我和封十九之间出现了一道高大的青瓷屏风,将我俩隔开。
我取出她脱下的衣物,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