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推辞,把昨晚就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带着小白就踏上了回昆仑的路。
临近昆仑山,我先去采购了很多年货,本来还想买些烟花爆竹的,最后还是算了,在山里放烟花,万一引起了山火,怕是要去监狱过年了。
不得不说,马哥这车的性能就是好,在扭曲的山路上一点都不吃力,直接一路开到了老头的院子门口。
我推开大门,开始往里面搬东西,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回来的缘故,小白也在院子中上跳下窜的。
我刚搬完东西,老头就从房间走了出来,“回来了啊?你居然还肯回来看我这老头子,为师很是欣慰啊。”
“屁,你是看我带了这么多东西欣慰吧,来,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身。”说着我就从买的年货里面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大羽绒袄。
……
丙申年除夕夜。
“唉,又是一年过去,可惜以后的除夕,再也见不到你师兄了。”老头子抿了一口酒,语气中充满了伤感。
我也抿了口酒,道:“老头子,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昆仑的唯一弟子,你又为什么说以后都见不到师兄了,师兄到底哪去了?”
“唉,本来这件事现在还不该你知道的,既然如此,索性就告诉你吧。”老头子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我。
“我们昆仑呢,每一代都只收两名弟子,但是对外一直说是只有一名弟子,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他,不知何时,他的眼角竟然泛起了泪水。
“为什么别的门派香火鼎盛,我们昆仑派却在这荒山野岭,杳无人烟之地,因为我们有我们的使命。在昆仑山深处,有一个叫死亡谷的地方,外界也有关于死亡谷的各种传闻,可实际上,死亡谷是魔界通往人间的入口,自当年蚩尤在神魔大战败亡后,通道就被封印了。”
“既然被封印了,那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呢?”我脸上满是疑惑。
“因为那些魔崽子们,无时无刻不想冲击封印,降临人间。封印是单向的,只能从外面向里面出手,所以每一代昆仑弟子出师后,大徒弟前往暗无天日的死亡谷镇守封印,小徒弟下山历练,接替昆仑掌教之位,培养新的弟子,传承昆仑派。”
说着,老头子居然抹起了眼泪,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多收些弟子呢,轮流值守封印不是更好吗?”
“你以为死亡谷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去的吗?那里魔气滔天,没有天师境的法力护身,进去就会魔气入体,失去神智。为什么每代都只收两名弟子,就是因为要确保两名弟子都要达到天师境,求精不求量,更何况,万一有天魔族封印被破,我们昆仑派就是第一个直面魔族的宗门,收太多弟子,只会增添无故的死伤罢了,你师兄已经去完成他的使命了,你虽然还年轻,但也要尽快为你的任务做准备。”
“现在我从杨风跟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困扰了昆仑无数年的问题,将会在你们身上得到解决。”老头抹了把眼泪道。
“师父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有办法让师兄脱离苦海的。”我目光坚定地看着老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相信你,但是你现在的实力还太弱了,你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为师只能教你修炼到真人境,剩下的就只有靠你自己的机缘了。”老头道。
没想到昆仑的秘辛竟是如此悲伤,同时也反应出我们昆仑派的强大,难怪说昆仑是天下道教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天师境才能进入死亡谷,也就是说,我师父,师兄还有之前镇守死亡谷的师伯,全是天师,一门三天师。
“你师兄也是,把昆仑镜偷给你又不教你用,也罢,既然给你了,今天为师就教你怎么用。”说完他便起身,从我箱子中拿出了昆仑镜。
“昆仑镜的作用不是疗伤吗?很早以前您就教过我们的。”
“疗伤?你当昆仑镜是什么?传说中的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上古十大神器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只有昆仑境在人间,如果只能疗伤,能被列为十大神器之一吗?”老头子瞥了我一眼,“疗伤只是昆仑镜最基本的作用,今天我就将昆仑镜传给你,来,我已经斩断了自己跟它的联系,你滴一滴血在镜子上。”说罢他便将昆仑镜递给了我。
“昆仑镜的真正作用是洞察,凡是被昆仑镜照过的人,昆仑镜的主人都会知道此人的一切秘密,昆仑镜下,所有的谎言诡计都无所遁形。”说罢他端起酒杯抿了起来,不再开口。
与昆仑镜绑定之后,我终于晓得这家伙是怎么每次都知道我在干嘛了,通过昆仑镜,我能感应到它方圆千米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我收好昆仑镜,收拾干净桌子,去厨房弄来一个火盆放在桌子下,往里面堆满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碳火,再拿来一袋子卤菜,又开了一瓶白酒。
小白安静地趴在我脚边,我跟老头喝着酒,烤着火,他没有再提死亡谷的事,而是跟我详细讲起了各类鬼怪,说着一些他年轻时的小故事,一如当初我刚上山时,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的时候。
我们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就已经天亮了,守完岁,我先给小白喂了只生鸡,收拾完昨晚随口吐在地上和桌上的骨头,才回房睡觉。
这一次,我又梦到了之前那个奇怪的地方。
马哥还是站在我面前,目视远方。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他那本就不长的头发没有了,变成了一个光头。
我回头望去,青莲居然站在我身后,也目视远方,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没有试图跟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