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吻吗？”
我问你这句话的时候
曾向神祈祷过那句否定
*
金闵智和金钟铉的友谊进展的很迅速。
可能是最不能被看见的秘密被知晓，金钟铉在她面前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诚感。
“有时候真的很想跑到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去生活……”
金钟铉一只手捏着啤酒罐子，随意搭在撑起的腿上，他没有行程，所以完全没怎么收拾，素颜加上大黑框眼镜，头发乱乱的。
金闵智就坐在他对面，趴在桌子上正在做习题，头都没抬一下。
“呀！”
金钟铉把啤酒罐子在桌子上磕了几下，像是要引起金闵智的注意。
“作为欧巴跟你说话呢？”
金闵智手上动作没停。
“打扰高考生你好意思吗？”
一点敬语都没用，很是嚣张。
金钟铉放下手下的啤酒罐子，趁金闵智没在意把她的习题册扯走，并用抢来的习题册敲了敲她的脑袋。
“怎么对前辈加欧巴说话的？没良心的家伙，是谁说好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了，我才带她来吃日料的？”
金闵智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揉揉了有点酸痛的手腕，语气里故意带着撒娇。
“钟铉欧巴，看不到高三生很累吗？连吃饭也要读书啊……”
她瘪了瘪嘴巴，趴在桌子上，忽闪着眼睛看着他。
“呀！别拿这招对付我！”
金钟铉又举起习题册轻轻敲了一下金闵智的脑袋。
“痛……”
金闵智摸着脑袋哀怨地看着他。
“别把我当成你的那些男朋友……”
金钟铉看着她的眼睛，他承认任何人被金闵智这样看着都会心脏漏拍，包括自己。
她好像就是有这种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往里沉溺，想拉着她坠入河底，一起窒息。
金闵智闻言，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金钟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金闵智朝自己伸出了手。
女生的手指很纤细，因为皮肤很白，所以指关节还透着点粉，她做了透明加闪的美甲，保养得当的指缘闪着弧光。
金钟铉看着这道弧光轻轻勾住自己的衣领，那双自己也会为之心动的眼睛氤氲着湿漉漉的黑。
“欧巴……”
“要接吻吗？”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开始叫嚣。
金钟铉好像才注意到，她今天是带着妆来赴约的，嘴巴上亮闪闪的好像涂了唇蜜。
她的唇形很好看。
金钟铉看到这个好看的嘴唇像是微微勾起，那是一种隐秘的势在必得的笑。
“别闹了。”
他听见身体里咚咚的心跳，也听见自己优先于感官的理智上线。
金闵智收起了自己的表情，恢复到刚刚做题的样子。
“这才是在男朋友面前的样子。”
她的话把金钟铉那点感性认识吹散。
“欧巴心动了吗？”
金闵智低头看着手上自己刚刚顺手牵羊拿回来的练习册，好像漫不经心的问道。
“坏女人。”
金钟铉捏着啤酒罐子，盯了她一会，闷闷喝了一大口，给她下了一个定语。
金闵智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一样，继续做着习题，却勾起嘴角轻轻笑着。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金钟铉有时候也会感叹缘分的奇妙。
他的病反反复复，最难熬的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有时候整个人已经坐在窗边，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一身冷汗。
这些他都没有对谁说过，在韩国，展示伤口是羞耻的。尤其是在娱乐圈，他们就像是被缝上一个叫做完美的面具一样。这种完美和残缺的自己形成一种割裂，每时每刻都在拉扯的伤口，那个闪光灯下光鲜的自己，那个躲在录音室写不出任何字眼的自己，他默默咽下这流血的伤口。
遇见金闵智，也许真的是神的旨意。
他一眼就知道，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只有病人才能在人群中敏锐的找到同类。
可是她和自己又不一样。
她的眼睛里时常弥漫着雾霭，但是在极其偶尔的时候，他能捕捉到里面的一丝尖锐的棱角。
那丝尖锐好像冰雪寒夜里唯一的火烛，让他忍不住的靠近。
如同飞蛾献祭火苗。
他有些发疯的什么都和她讲，自己的事情，圈子的事情，那些丑陋的，那些流血的，那些晦涩的……
人是不是都是如此矛盾。
希望得到拥抱，却又下意识的推开拥抱。他把这些糟糕暴露，好像就在告诉她，没错我就是有病的，不要靠近我，像其他人那样躲开我，我是不值得被接纳的……
然而这些都不能吓跑她，甚至于她妥善的接纳了这些混乱。
金钟铉感觉到一种稳定的极具包容性的安全。
他觉得那种尖锐正在包裹自己，好像能从她身上借到点力量，又好像是有了点依靠。
他那在深夜飘散的灵魂，好像有一点点，那么一点点的感受到了安定。
就如同此刻，他静静喝着啤酒看着金闵智写习题，笔尖划过白纸会产生细微的唰唰声，日料店的环境安静且惬意，他难得得脑袋放空，什么也没想，只是享受时间。
“钟铉……”
金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