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华一直举着铜镜对镜自照,她将头发弄得散乱,还用水粉压了压嘴唇,看起来越发憔悴。
做完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二哥哥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的。
“郡主。”杜鹃面露难色的走进来。
上官若华只顾着端详自己,并未注意到她的神情,只问道:“二哥哥他们来了吗?”
“郡主,方才祁世子派人来传信,说是王爷今日实在有事脱不开身,祁世子还说改日他再来探望郡主。”
祁安没能完成任务,自觉没有颜面见上官若华,便只派人传信。
更何况他如今还需要时间来消化容锦带给他的震撼,他没想到向来不懂风情的靖安王竟然率先动了春心。
他一直以为直到自己儿孙满堂,容锦也是片叶不沾身,却不曾想自己反倒落了下风。
上官若华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看着杜鹃低着头不敢说话,一颗心瞬间被浇得冰凉,声音细细的道:“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下,她的眼泪才一滴一滴砸落在铜镜上。
她将手中的铜镜狠狠摔砸在地,欲裂的眼角泛着血一样的红。
二哥哥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她每次生病大家都会来看她,二哥哥也不会缺席,他还会给自己带点心。
可现在他明知道自己吐血病重,却连一眼都不愿看她!
这一切变故都在顾青鸢那个女人出现之后!
上官若华难掩眸中恨意。
顾青鸢,不可原谅!
……
黄博文那日挨了一脚后足足在家躺了三日才能起身,他本想去花楼寻个乐子,可自从那天一睹上官若华的真容,其他女子在他眼里便都如凡夫俗子一般。
他来到那日初见上官若华的茶楼,却没想到正碰到那个让他还魂牵梦萦的人。
“郡主!”黄博文快步迎上前。
上官若华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便虚弱的咳嗦了几声。
“郡主这是怎么了?”黄博文见状心疼不已,连忙关切询问,那态度比对自家老娘还要上心。
杜鹃适时开口道:“还不是都被那个长宁乡君气的!”
黄博文一听便怒了,一副横眉立目要揍人的模样,“什么?她竟敢对郡主不敬!”
上官若华轻蹙着眉心,抬眼看着黄博文,“黄公子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黄博文闻言连忙表态,拍着胸脯道:“别说一个忙,便是十个百个,哪怕要我这条命都行!”
上官若华微不可察的牵了牵唇角,眼底幽光烁烁。
……
这日顾青鸢正在陪着永乐长公主在园中散心,迎面撞见许青带着一人走过来。
顾青鸢抬眼望去,看着对方那张比女子抹得还要白上两分的脸,暗暗皱了下眉。
许青这个人胆子真够大,竟敢把相好的弟弟带进公主府。
“殿下,这位黄兄弟是我结识的好友,文采斐然品性端正,待明年春闱定可金榜题名。”
永乐长公主兴致寥寥,尤其在看到对方那张擦脂抹粉的脸后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若是玉面小生她好歹还能欣赏两眼,这般模样着实下不去眼。
黄博文落落大方的上前见礼,今日出来前他颇为用心的打扮了一番,如他这般俊俏的郎君还不把长公主和顾青鸢都迷坏了。
他悄悄抬起眼,见两人都侧开目光望向别处,瞬间心中了然的勾了勾唇角。
看看,都害羞了呢!
“青鸢,我有些事要与殿下说,麻烦你先带着黄公子四下转转。”许青笑意盈盈的对顾青鸢道。
顾青鸢虽猜出了他的心思,但又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便颔首应了下来。
黄博文见状眼底轻慢更深,果然迫不及待想与他独处了。
顾青鸢带着黄博文去了不远处的回廊,黄博文看了一眼与永乐长公主低语的许青,唇角笑意更深,看着顾青鸢道:“乡君,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顾青鸢看他一眼,淡声道:“我觉得黄公子能问出这句话来,想必便是不当讲的。”
黄博文一哽,心想这长宁乡君的性子果真尖酸,难怪将上官郡主都气病了。
“身为女子应当恭顺有礼柔婉娴淑,我最是不喜欢那等跋扈刁钻之人。”黄博文抬着下巴看着顾青鸢,“尤其是想嫁进我黄家之人,一定要贤良淑德。”
“哦。”顾青鸢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黄博文对她这个态度很是不满,“我在与乡君认真交谈,乡君这个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顾青鸢觉得有些好笑,“这些是黄公子的私事,与我何干?”
黄博文觉得她在拿乔,干脆将话挑得更明了,“我知道乡君是心仪于我的。”
顾青鸢:“?”
“敢问黄公子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黄博文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机智模样,高深莫测的笑道:“那日在茶楼,你上马车之前特意看了我一眼,对吧?”
要不是喜欢他,为什么要看他!
顾青鸢细细回忆了一下,她好像还真看他来着。
“那日黄公子被人踢进了卖卤煮的摊子,我从未曾瞧见过有人脖子上缠着猪肠还挂着心肝脾肺。”
黄博文有些羞恼,那天他的形象的确有些受损。
那该死的刺客往哪踢不好,非要将他踢进卤煮锅里!
“可今日你也没拒绝与我单独相处,甚至还特意将我领到这无人之处,你若不喜欢我,为何要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