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祁梁的眼力,那在龙国都是声名远播的。
他的成名之战,便是在三十年前,力排众多名家早已定性的结论,破解一宗以假乱真的以包玉术作为藏匿手段的佛头鉴定。
那次的鉴定,几乎是赌上了他的身家性命。
若是误判,等待他的可不仅仅只是谩骂和羞辱,更是牢狱之灾以及死亡。
但最后,他赌对了,也看对了。
一锤定音,将那几乎毫无破绽用来迷惑的包裹表层的玉石砸碎,终于让那千年佛头再次显露人间。
也因此,祁梁名声大作。
他的地位更是扶摇直上,成为龙国古玩行的新贵。
从那以后,整个古玩行无人敢不对其恭恭敬敬。
至于被打了脸的古玩行六门,也都铩羽而归,甚至饱受诟病。
而此刻,祁梁能对周鹏如此大加赞赏,甚至不惜虚心请教,可见周鹏的眼力,已然到了他所惊叹的程度。
“实不相瞒,我刚来时,就在这里研究过一番了,当时就觉得这幅画有古怪,画卷的厚度明显高过寻常。”
周鹏尴尬一笑,解释道:“而且,能看到一侧有非常不明显的错痕。”
“只不过当时没在意,而且有别的事,就先行离开,想办完正事在回来仔细看看,只是没想到……”
后面的话没说完,却被祁梁接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回来一看却发现的确是画中有画?”
祁梁大笑:“好一个眼贼的小伙子,我像你这般年纪时,没有这份眼力。”
“怪不得,你再次来到这看画,单独用手指触摸四个角,原来是这个意思。”
“但这真正藏在最底下的那幅真品,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就算是我,发现这画卷厚度有异也很难联想到下面还有一副,更何况第二次你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验证。”
的确,最后的那幅真品只有一平尺,而且是在正中位置,只靠观察边缘角落,可瞧不出来。
“这就得多亏刚才那几位了。”
周鹏嘿嘿一笑:“耿金友第一次喷水的时候我就观察到虽然整幅画都湿润,但正中位置明显吸水性更好。”
“当时我就注意到这点,暗中观察果然发现有非常细微的错痕。”
“这种情况只有内里藏着很薄的纸张才会出现,所以我就赌了一次,反正就一百块钱,就算赌输了也不吃亏,大不了被恶心几句,也不少块肉。”
听完周鹏的解释,祁梁先是一愣,跟着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了这一把年纪,你还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小伙子。”
“哪怕是当年六门中的那些所谓青年才俊,虽然很厉害,却也没让我惊艳到这个地步。”
“你这眼力只怕在龙国也是能排得上号了!”
祁梁禁不住伸出大拇指,脸上的喜爱惜才之意溢于言表。
“祁老真是抬举我了,比起你当年力排众议,保我龙国佛头的能耐,我这点小把戏连台面都上不去。”
周鹏被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不然怕是得露馅,赶忙转移话题:“祁老刚才说是特意来鬼市找我的,不知是有什么事需要小子帮忙的吗?”
能让祁梁这种级别的人物找过来,那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事情。
但同样周鹏也好奇,对方能找自己做什么。
身为鉴定大家,甚至可以说是行业里的翘楚,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
除了鉴定,周鹏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毕竟对方才见过自己一面,寥寥几句的对话,外加递了一张名片而已。
难道是……借钱?
这就更扯淡了,只要祁梁想,只要张张嘴,有的是大老板排着队送钱,还用得着出来借?
见周鹏询问,祁梁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到了一旁较为安静的地方。
周鹏怀揣着好奇跟了过去,倒是吴有森并没有动弹,远远看着,时刻警惕。
“我这次冒昧的来寻你,是想请你帮我看一件东西。”
祁梁也不扭捏,直接说出自己目的。
“祁老太言重了,凭您的眼力,哪轮得到小子在这班门弄斧。”
周鹏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能让祁梁说出这番话来,整个龙国怕也只有他了。
“你上次捡漏那尊佛造像的眼力,我亲眼所见,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甚至这么昏暗的环境里彻底肯定。”
“但你不仅看的明白,而且看的准确,只凭着一点你便比协会那些专家们强的太多了。”
“更何况今天你这手两揭画更是叹为观止,要是你班门弄斧,只怕我这老头子就是沽名钓誉了。”
祁梁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显得多么高高在上。
反倒显得很是谦虚,更不吝对周鹏的夸赞。
这让本就带着尊敬的周鹏,更加受宠若惊:“祁老,不敢说鉴定,小子若有幸能看一下您的藏品,从中学习学习,便是获益良多。”
“但是今日不行,一会儿天亮我还得去法院打个官司,您看之后咱们找个时间,可以吗?”
祁梁挑了下眉毛,没想到周鹏还是官司缠身,但马上便明白其中根由。
“是要跟你那前岳父打官司?因为佛造像的事?”
“不是,是跟我前妻,离婚后我赚到了钱,她却说那是婚前财产,不依不饶,实在无奈。”
周鹏苦笑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等你打完官司吧。”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