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排排的书架,身后是从外面紧锁的玻璃大门,无论我怎么撞击玻璃,大门纹丝未动,仿佛这个大门只是个装饰品。
图书室里面的空间远超从外面看见的面积,从外面看就是一间正常大小的教室,这里的空间比季姐带我去的档案室至少要大上数千倍。
这里的书架似乎没有尽头,每个书架两端都亮着一盏幽暗的夜灯,老簿也被眼前的空间惊呆了,在他的认知里是没有这种地方的。
“老簿,你们那边有这样的地方吗?我感觉还挺像你们那边的风格呀。”
“有类似风格的地方,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我在这里感觉不到任何气息,这里不是某个剥灵狱的残留更不是现实世界。”
“那我这是到哪了,还是国内吗?不会被传送到其他星球了吧。”
“开什么玩笑,外星人绑架你干什么?”
“我觉得外星人可能想通过观察我,来构思如何演好倒霉小丑的一生。”
“华鸢,够强,在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跟着你,我仍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我站在原地等着老簿再吐槽点什么。
“别愣着了,华鸢你去书架上拿本书来看看,这里到底是记载什么的图书馆。”
我从就近的书架上拿了一本皮质封面的厚书,里面的文字我看不懂,感觉应该是某个小语种的文字,我外语不好看不懂。
只能捧着给老簿看,他认识其中一部分,告诉我里面记载着一个人的生平,内容很普通。
我继续翻阅其他书架上各色封皮的书,看得懂的,看不懂都记载着大同小异的生活经历。
书中记载的生活经历能看出他们的民族特色地域风情,相同在于都身处平凡的生活,不同的是他们对生活的看法。
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理由,各自凭借着坚定的信念独自生活,在我这个读者眼中他们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普通人。
但如果设身处地站在他们的生活环境里去思考周围环境,自己无疑是个怪人,书中的这些人都选择了放弃别人经历过的一生。
我读到的书中,每一个人是按照自己想法活着,他们有朋友但是没有亲密朋友,他们有追求但并非常人所求。
在这些生平记述里都提到了一个词,“进化”。
研究过生物进化历史的人可能会发现,这颗星球上绝大多数生物是会为了生存而进化的。
在水中难以生存就进化出肺登陆地面,在地面上难以生存就进化出羽翼展翅高飞,除非天灾来的太快,否则适者生存的道理永远有效。
这些书上的人也在为了生存进化,通过这些文字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决心,平凡的人通过泯灭自己来完成进化。
时至今日,我想都不会有人能坚定的认为,让自己断子绝孙可以促进文明进化,书中的这些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老簿,这些人真的存在过吗?”
“华鸢,我想这些人应该都是存在过的。”
“他们的生活经历都很真实,像这几本你看得懂的,他们仿佛是几十年前生活过的人,没准是能和你爷爷擦肩而过的普通人。”
“如此多的书架如此多的书,难道都是记载了有着同样选择的生平经历?”
“把我传送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这些人的基因已经从历史长河里消失了,没有后代会继承他们坚定的决心,历史最大教训就是没人会记得教训。”
“华鸢,书里的人已经消逝了,可他们当初的选择没有消失,人类会忘记教训,大自然不会,适者生存的法则永远有效。”
每本书的字里行间里都流淌着鲜活的血液,轻抚书页隐隐能感觉到心跳,这是存在过的证明。
老簿也许说的没错,大自然的选择会让新一批人重新走上这条道路,去完成属于自己的进化。
书里的人会孤独,会痛苦,会无人在乎,但是书里的人不会后悔,自己挖好的坟墓起码尺寸大小是舒适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翻阅了很多本书,高中时期没能读过的书在此处补偿了一部分,多少能缓解下当初的遗憾。
其中有一部分内容我觉得不太真实,故事的奇幻程度就像是临终前的幻想。
书里有个从小生活在内陆的人,结局居然在海盗宝藏旁长眠了,这人墓碑都没有怎么还能留下生平经历,还附带一张藏宝图。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藏宝图我让老簿记下来了,虽然年代久远但是海岸线标注的挺完整。
类似这样的冒险家故事还有不少,留下藏宝图的不多,看见的都让老簿记下来,万一哪天处理委托的时候路过,可以顺路看看。
“老簿,你说这里会有借贷人的记录吗?我总感觉能来这并非偶然,可能是借贷人的阴谋。”
“只是可能吗?我觉得就是借贷人的阴谋,这跟在火车上给你灌输的那套关于末日的看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老簿,你说我招谁惹谁了,这帮借贷人为什么就逮着我这一只羊薅,它们就这么想扭曲我的三观吗?”
“华鸢,你的确属于比较特殊的存在,你和借贷人其实挺像,换句话说,如果你成为了借贷人,将会是极难对付的敌人。”
老簿说完这句话,我俩都愣住了,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找补,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原本就昏暗幽寂的图书室此刻更加寂静了,静到只能听见我一人的呼吸声,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把书原样放回书架。
“老簿,不必觉得自己说错话,论决心我的确跟借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