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热潮湿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不敢回头,紧接着另一只冰凉坚硬的手搭在了另一边的肩上,两只手极不协调的朝我脸颊摸去。
其中一只手散发着海盐味,大概率是人鱼,她的演出服还在我手上,显得有些尴尬,另一只手柔软有胶质感,更像是水母或者海蜇的触感。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算了,这地方能有什么好兆头,水母海蜇一类生物基本伴随着剧毒,或许我从鱼骨梯上摔下来是因为中毒产生的麻痹效果。
两只手没有第一时间捏爆我的脑袋,而是在摸索着我的面部轮廓,如果不巧我跟某位故人长相类似,可能真的要遭殃了。
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很漫长,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身后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伸出两只手朝我的腰部环抱。
事情突然不对劲了,脸上的两只手还在摸索,腰上的两只手同一时间开始摸索,位置贴近腰子处,我开始害怕他们有器官贩卖的副业。
腿软脚软,身体开始晃动,脸上的一只手忽然抽走,紧接着一股劲风袭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体向一旁倒去。
身体倾斜前,再次出现了两只手从我的腋下伸出,摸向胸部扶住了我,这下越来越麻烦了。
没想到怪物也有十全十美的喜好,我被扶住以后,一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还有一双手捏住了我的屁股,这下被完全固定住了。
掐住我脖子的手没有用全力,可能只是想固定住我的脑袋,不让我左右晃,其他几只手的目的就不一定了。
从它们摸的地方来看,很可能是来给人鱼报扒衣服的仇,我一直很讨厌别人摸我,这次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每只手的大小和颜色存在差异,而且左侧的手明显看着很别扭。
“这些手怎么都是右手啊?”
老簿就在我面前,做出不要发声的手势,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我身后的东西一定很可怕,那种狐疑说明怪物只有一个,但是又不能算作一个。
老簿这个眼神我有印象,是在洛神庙里看见三合一嵌入式怪人的眼神,以人鱼那流线型标准身材,身上没地方长出十只右手。
可能是我主观上不想接受美人鱼长出十只右手,根本无法在黑暗环境里臆想出完整情景,脑海里一闪,出现了一只侧身弯腰长着一排右手的诡异生物。
只有脸上的手还在摸索,曾经听说有一种辨识方法叫做摸骨,我头比较大,摸起来应该是比较费时间的。
第一双手摸上了的时候犹豫了,现在十只手把我固定住根本无法挣脱,现在只能等脸上那双手摸完给出结果。
等待的过程总是比结果本身漫长,脸上的手抽走以后,身上的手力气加重了,脖子被掐呼吸困难,胸口被抓的生疼,感觉屁股可能也要被捏肿了。
我现在只能从老簿的眼神中获得信息,他现在眼里只有杀意没有惊恐。
掐住腰子的手率先放开,胸口的臀部的手同时放开,只剩脖子上的手一动不动。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打款就是屠夫,这是逼我跟她鱼死网破,脑袋开始翻找那些平时不怎么用反制防身术。
我有点缺氧,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那种防身术能一次性抵抗十只手。
在我逐步陷入绝望的时候,脖子上那双手终于松开了,我立刻后蹬腿借力石台撤远点,脸上火辣辣的疼,脖子上更是有两个巴掌印。
“老簿,我该不会在这毁容了吧,这叫我如何面对父老乡亲,当年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也~”
“闭嘴吧你,你是被摸傻了还是因为劫后余生太兴奋了。”
被掐了会脖子后,我居然开始适应黑暗的环境了,模糊中看到人鱼半蹲在石台上,身上没有长出十只手。
“刚才那十只右手哪去了?”
“什么十只右手?刚才不是只有两只右手在摸你脸吗?”
“开什么玩笑,两只手能硬控我那么久吗?”
“难道是幻肢?”
“这只美人鱼可能不是某个人,而是多个人意志的结合。”
“幻肢加人格分裂,这科学论证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这个时候还要保持心理咨询师的优雅吗?这些现代化的概念,用来劝解她,似乎不能为你换得一条生路。”
“刚才她摸完没有立刻摘下我的脑袋,到现在也没有其他动作,该不会是摸爽了不舍得杀我了吧。”
老簿干呕了几口,朝我举起大拇指。
石台上传来起跳的声音,老簿和我瞬间绷紧神经,手上也没闲着,撑起演出服当作口袋,从上方袭来是有把握装进口袋的。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人鱼爬到井口处挪开了一点井盖,井口处探出半张脸,井下的人鱼和井上的人鱼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俩的脸贴近以后,凑不出一张完整的脸,脸部轮廓不用摸骨也能看出不是一个人,在井下很难听见她们说什么,井口被遮住也无法通过口型判断。
在她们结束密语后,井盖被彻底挪开,上面那只人鱼跳了下来,下半身肥大的鱼尾可能是真货,光线不足看不到拉链在哪,一时无法判断。
井盖是被打开了,我的鱼骨梯不知所踪,一计不成再想一计,下来的这条美人鱼体积巨大,如果踩在她身上也有可能逃出去。
大人鱼在石台上正襟危坐,保持着梅花桩上的同款造型。
我实在是难以忍受这个场面,上面趴着一只,下面坐着一只,我是误入邪恶人鱼王国了吗?
“你们到底会不会说话?谁把你们搞成这样的,是外国的借贷人吗?这地方离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