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雨伞攻击后柴问立刻拉起柴琳躲到路边的告示牌后面,柴琳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往刚才灯柱的方向看。
两把雨伞一大一小,大的那把印花古朴,小的那把鲜红如血,两把都是偏女性喜欢的样式,或许跟那对母子有关。
兄妹俩一路走过来除了树叶摇曳和虫鸣以外没有任何声音,整个十字路口都是静悄悄的,赵玥下午接孩子的时候穿着高跟鞋,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钻进绿化带藏起来。
柴琳也觉得不可能,虽然可视范围有限,但绿化带实在太矮了,如果两个人想藏在里面,除非挖一条战壕,不然趴着也是能看见的。
放映机的光源能覆盖到飞出雨伞的绿化带,在发生袭击前柴琳看过几眼,那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如果有人早就注意到了,也不会让柴问冒险来救。
作为掩体的告示牌还算厚重,按照灯柱没被扎穿的威力来算,即使再有雨伞袭击也不至于击穿告示牌。
兄妹两人决定趴在告示牌后面直到放映结束。
“妹啊,你说的那部雨中曲是个什么类型的电影,歌舞剧吗?”
“算是吧,因为里面有一段非常经典的雨中独舞所以不少人习惯叫它这个名,原版电影桥段整体欢快洒脱,但是在这种地方看见就很难受。”
“电影里的主人公跳完这段后被巡逻警探当精神病驱赶了,我现在真想有个警探能来关了放映机。”
柴问听妹妹这么说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一个还不够,你还想再来一个,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正常人过来驱赶,只要看到吓都吓死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有那么容易言出法——”
柴琳话说到一半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柴问,吓得差点吼出声来,只见柴问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黄西装,面孔也变得无比陌生。
柴琳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冷静下来,先下手为强用攀岩绳缠住黄西装的脖子,拉紧绳索一个背摔将黄西装甩到马路上。
柴琳手握绳索整个人压在黄西装背上,路对面放映机播放的画面随之改变,开始播放柴问断断续续半透明状的求救动作。
柴琳见此情景下手更狠了,如同驯服野牛一般逼迫黄西装赶快放了柴问,放映机播放出的影像愈发激烈,柴问的动作像是在绞刑架上拼命挣扎一样。
柴琳膝盖下的黄西装反抗的没有想象的激烈,远不如华鸢说的那么可怕,一瞬间柴琳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明白了什么,立刻松开绳索。
挣脱开绳索的黄西装趴在地上痛苦的喘着粗气,放映机下的柴问同时解除束缚,扶着一面墙大口喘气。
柴琳感觉天旋地转,把黄西装翻过来反复确认身份,它那张脸此前从未见过,但它的动作跟放映机下的柴问保持高度同步。
放映机投下的影像里没有柴琳,这两边似乎只是方向不一样,柴问扶着的那面墙应该就是马路地面。
柴琳半蹲在黄西装面前,时刻准备给上一脚,在那之前还是要先问清楚它是谁。
“你是柴问吗?脸怎么变得像陶瓷娃娃一样假,化妆加修图也没有你这么夸张。”
黄西装点了点头,直视着柴琳,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放映机下的柴问同样张大嘴说着什么,却也没有任何声音。
声音仿佛是停止了传播,柴琳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片真空区域,窒息感填满胸口,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放映机下的柴问缓过劲来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随后黄西装站起身来跑向放映机,跑到光源范围的边缘处被弹了回来,与此同时光源内的柴问跌坐在了地上。
黄西装被隔绝在了光源外,柴问被关在了光源里。
柴琳提着露营灯来到黄西装面前,在灯光的照射下他那身西装似乎比之前的要新一点,破洞没有第一次看见时那么多了。
困在放映机下的柴问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招手让柴琳过去,黄西装同时走了过去蹲在地上写字。
柴琳见到两人同时写字一时不知该看谁,观察了一会后发现黄西装像在镜子对面一样写反字。
柴琳让柴问再写一遍,这次看明白了,柴问说黄西装正在逐步替换他,等到那身西装变成崭新的以后,他将会被替代。
困在放映机下的柴问急的上蹿下跳,黄西装模仿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通过两人的同步效果逐渐变差不难看出替代的进度不算慢。
柴琳扶着额头把一整天里遇到的所有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任何一处细节都没有放过。
从无人的街道开始,每一处细枝末节都分析了一遍,一定有什么被遗漏了,整片街区没有第三个活人出现过,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虫子!这个季节不应该有这么多虫子,绿色的不是眼睛是萤火虫。”
柴琳立马将露营灯的驱虫功能开至最大,发出的次声波震得兄妹两人头晕。
黄西装的陶瓷脸上出现数道细碎的裂纹,原本像刚洗过的半新西装迅速腐败成一缕缕破布条随后散落在地,啪的一声,那张陌生的脸也在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放映机停止了运转,柴问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倒在地上。
“哥你怎么样了,你振作一点啊,你现在没了等别人发现一定会觉得是我勒死你的,攀岩绳跟你颈部的勒痕相符合,上面只有我的dna和指纹。”
气若游丝的柴问被她这一通专业的刑侦分析直接整活了,坐起来就要跑出去五公里在去世,结果当然是被柴琳拦了下来。
“活着就好,不用自己跑那么远制造抛尸现场,哥你以后需要迁坟了,跟妹妹说一声,妹妹我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