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眼看就要陷入一场血腥大战,我心中如翻江倒海,焦虑万分。我深知,必须尽快将城中的无辜百姓和疲惫的士兵转移到延庆州,以免他们在这场浩劫中遭受无妄之灾。月光下,我凝视着这座古老而坚韧的城池,心中暗自祈祷,愿它能撑过即将到来的风雨。
徐文朴,这位怀来卫的千总,听了我急切的建议后,沉默良久。他的眼神在火光下闪烁,透露出坚定与不屈。“百姓可以迁走,但我们这些守城的将士不能走。我们愿意和靖南伯一起,面对这国家的危难。”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铿锵,充满了决绝。
黄得功将军闻言,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痛惜。“你们也应该跟着百姓去延庆州,不是我小看你们,实在是这场仗太残酷了,留下来的人很难活命。”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重,几分对战友的关怀。
徐文朴再次沉默,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背影显得孤独而坚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刀尖之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一名探子如疾风般驰来,大喊:“报!”他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嘶哑,“蓟辽总督冀资深将军的部队,从龙门卫回来了,现在正在城北五里的密林里休息。”
“好,告诉王总督,回城后到西城门找我商议军情。”我迅速作出决定,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突如其来的援军。
不久,冀资深带着三千多骑兵浩浩荡荡地进城,马蹄声与盔甲的碰撞声交织成一首战歌。在西城门下,黄得功早已等候多时,他的副将、关宁军的参将巴克勇,以及徐文朴,分列两侧,神色凝重。
六月初的怀来,地势高耸,夜风带着凉意,穿透衣衫,直抵骨髓。城门旁,火堆熊熊燃烧,全羊在火上缓缓转动,香气四溢,油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王兄,咱们边吃边聊战事!”黄得功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纸包,往羊肉上撒了些许细盐。那盐粒晶莹剔透,如同珍宝,瞬间,羊肉的香气更加浓郁,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唯有黄得功自若如初。
冀资深被这突如其来的香味吸引,好奇地询问缘由。黄得功微微一笑,缓缓道来:“我奉靖南伯的命令,在怀来卫北边、龙门卫南边,偷袭了建奴的探子,杀了三十九个,伤了百多个,还活捉了一个。”他的语气平静,却难掩其中的自豪与艰辛。
“哦?”冀资深对这份战绩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毕竟建奴的探子狡猾且擅长逃逸,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实属不易。
“那审问出啥情报没?”黄得功追问,眼神中闪烁着急切。
冀资深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建奴围了宣府镇十天了,祝凤翙将军守得紧,还没被攻破,真是万幸。还听说多尔衮给多铎写了封信,具体内容不清楚。我回城前,还看到两股建奴骑兵,一股往龙门去了,一股跟着我们,看样子是想偷袭怀来。”
黄得功闻言,眉头紧锁,心中忧虑如潮。一方面,他渴望与多铎决一死战,早日收复河山;另一方面,他又担忧兵力不足,只能以命相搏,胜算渺茫。
羊肉终于烤熟,黄得功将其从火上取下,热情地招呼大家共享。然而,众人却未动分毫,冀资深、巴克勇、徐文朴以及黄得功的副将们皆静待他的指示。
黄得功割下一块羊腿肉递给冀资深,笑道:“王兄,你先尝尝。”
冀资深望着那纸包,略显迟疑:“黄兄,这包里是啥玩意儿?”
众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欲探究竟。
“这是细盐!”黄得功答道,随即尝了一点以示无毒,“这盐味道纯正,吃了还能延年益寿呢,京城的李阁老、皇上都吃这个。”
冀资深一听,也从怀中掏出一包细盐,笑道:“前两天皇上赐了我盐,我还没当回事儿,今天正好用上。”
众人围坐火堆旁,欢声笑语中品尝着美味的羊肉,同时商讨着应对策略。有人主张直接进攻,打敌人措手不及;有人则提议布阵,步兵冲锋,炮兵侧翼支援,骑兵待机而动。众说纷纭,争论不休。
黄得功见状,怒火中烧,猛地将匕首掷于地上,厉声喝道:“我是将领,兵法我说了算!”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众人一时哑然。
副将们面面相觑,皆不敢再言,神色中透露出几分敬畏。
黄得功转而望向冀资深与巴克勇,语气诚恳而坚定:“这场仗关系到国家的命运,希望你们能和我同心协力,一起面对。”他的目光如炬,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随后,他语气严厉地告诫众人:“军令如山,谁敢违抗,严惩不贷!”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冀资深与巴克勇相视一眼,皆拱手应道:“我们唯靖南伯马首是瞻!”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
黄得功这才开始部署兵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夜色中,怀来城的轮廓显得更加坚毅,仿佛也在默默等待着,迎接那场决定命运的较量。
明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户部和兵部精心雇来的商队,将会满载着咱们军队急需的物资,缓缓抵达怀来卫城的外面。一旦物资交接完毕,咱们这四万大军就得在城西北那块儿广袤的土地上安顿下来,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我作为主帅,心中时刻警惕着。建奴那些狡猾的家伙,很可能会趁咱们扎营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袭击。因此,我必须提前布置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资深!”我沉声喊道。
“到!”资深立马抱拳回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精神头儿十足,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你明天早上六点,带着你的精锐部队,到城西北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