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乐和厉澜祯的马车在上林苑门口附近被一个人拦住,马夫本想把人赶走,篱乐掀开轿帘一看,顿时无语。
是耶律泉!
耶律泉顺利上了停靠在一边的马车,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像是逃难来的。
“不会吧二殿下,你堂堂一个皇子没有盘缠上路呢?”篱乐的眼神说不出的鄙夷。
“有没有吃的喝的?”
他都一天没吃喝!
“……有。”
篱乐从怀里掏出一个干酥饼,然后从大大的荷包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瓶小小瓶的酒酿。
厉澜祯对篱乐的八宝袋投来佩服的眼神。
干酥饼对耶律泉来说不好吃,但他现在没得挑了,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这块饼,兑着酒酿,吃得津津有味似的。
篱乐都怀疑自己给出去的到底是不是干酥饼了?
“二殿下,你到底怎么了?”
“说来话长。”好不容易把食物都吞咽下去,耶律泉总算找回来精力,他瞅着厉澜祯一眼才看向篱乐,“我见到森蓝然了。”
“不可能,我二哥看管得紧呢。”
“真的,不过是在梦里。”耶律泉煞有介事。
“……”篱乐眨了眨眼,“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是,说是梦可能不准确,是他进入到我的梦境里。”耶律泉眼神无比认真。
篱乐和厉澜祯对视了一眼。
“你们看看这个。”耶律泉把之前下城楼的时候,撞到那个人塞过来那一张宣纸递给篱乐。
篱乐狐疑接过来,一目十行:“这是什么?”
“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术法!”耶律泉说,“我那日专心致志研读,结果不知怎的就睡着了,我梦见了森蓝然,他说要和我合作!”
“合作什么?”厉澜祯问。
“他要我帮他离开大燕,他会辅助我登基为帝。”耶律泉说。
篱乐挑眉:“你答应了?”
“没有,我自然不会答应他,看起来那么邪门,比司马丞还要邪门。”
“恭喜你,聪明人!”篱乐赞赏道,“你要是中了他的计就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不过这个森蓝然,都又聋又瞎被关得严实了,居然还能兴风作浪!
真的不能小看他。
“他天天来骚扰我,我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就为了躲他。”
所以他不得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厉澜祯勾唇,提出一个建议:“你可以假意答应他,骗他送你一座城池之类的,你父皇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你就别坑他了,他这脑子,能耍森蓝然?”篱乐摇头。
耶律泉气结,“我怎么了?!你不要小看人!”
“看吧这么轻易就中了激将法,虽然我本意并不是激将法而是陈述事实。”篱乐摊手。
耶律泉哼了声,“我同意首辅大人的话,不过这座城池就无需给东凛了,给你们大燕就好。”
“这又是什么操作?”篱乐不懂,“你胳膊打算往外拐呢?”
“夏芈国临近大燕的城池对我们东凛并不重要,我们如果要,那也是要他们北边。”耶律泉勾唇道。
厉澜祯:“北边接壤安乐国,而安乐国和你们是世仇。”
“对,首辅大人果然对天子局势了如指掌。”耶律泉点头。
篱乐哦了一声,“所以你要出手让夏芈国白送我们一城池?你要怎么做?”
“我自有妙计。”耶律泉一改刚才的狼狈,胸有成竹。
篱乐嘴角抽了抽,“你刚才还一副被鬼追要人救大命的样子,现在说自己有办法?我说你要栽了个大的,害我娘伤心,我可不会饶你啊!”
“不是被鬼追,我是一天没吃没喝又被狗追所以才会这么狼狈。”
耶律泉的解释反而让更加让人无语了。
篱乐心想行吧,那她就拭目以待。
耶律泉下了马车,迟到的篱乐和厉澜祯继续往上林苑赶。
而上林苑这边,叶兰英刚跟天子告完篱乐的状,言语间无非就是说她怎么碍着了六部的工作芸芸。
刚好篱乐过来就听到了最后一句,说她使永安宫的进度拖慢了一个月,估计都赶不及天子的诞辰。
这可是罪过大啊,毕竟天子是打算今年诞辰在永安宫庆祝的。
“叶大人要弹劾小官也当面给个机会小官反驳啊。”篱乐笑盈盈过来,她今日一身劲装,并未着礼服,看起来干净利落。
她的来到,终于引起了琅琊君的注意力,老太太一改深不可测地看了这个小辈一眼,笑容不咸不淡。
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琅琊君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不少注意,很多人都察觉到这位老太太似乎不太喜欢篱乐?
琅琊君,篱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和在京城的将军府不同,是实打实的本家,代表的是颍川篱家千百年来的传承和权力。
篱乐随便瞥了一眼琅琊君,在她看来现在是明着找她麻烦的叶兰英排在第一位,这老太婆就先排队吧。
琅琊君对自己受到的漠视很不满,她眯起眼放下茶杯,深盯着篱乐。
果然很不得体呢,这个小辈。
叶兰英笑容不变,道:“我只是陈述事实,如果冒犯到县君,请见谅。”
“好一个陈述事实啊,事实就是永安宫不仅不会推迟一个月完工,还会提早,叶大人有什么头绪吗?”篱乐笑着反问。
跟在她后面的厉澜祯阔步走来,就像保护者一样,无形地给篱乐增加了不少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