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郡主本来还明媚的脸阴郁了几分,脸上难得露出惆怅的表情,“我知道的,必要时候陛下会扣下我们这些藩王的女儿,防止我们的爹兵变。”
事实确实是如此,篱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我可是郡主,这样证明我也是很有用的!”高阳郡主自我安慰道。
篱乐知道这些藩王总有一天会被削,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帮不了什么。
“姐姐,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到边境去,没准还可以建功立业!”高阳郡主不知道是异想天开还是开玩笑,说道。
“你要是真的能建功立业,你爹也不知道该愁还是不该愁。”
没准陛下第一个就要拿北齐王开刀来削藩。
这次镇北王和淮阴王是陛下趁机下的黑手,削藩是迟早的,先削他们在地方的控制权,加强朝廷的对京城周边郡县的统治,再慢慢把藩王削掉,温水煮青蛙。
高阳郡主就笑:“我也就说说,我不会拳脚功夫卖弄武器,不能上战场,对兵法也一窍不通,更不会领兵指挥,我兄长倒是会一些,但是不多。”
藩王里面,世子们都没有特别出挑的,跟他们的爹完全不能比,这也是天子削藩的助力之一。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对了,陛下正式下旨,封南阳郡主为太子妃了,择日大婚。”
陛下这次下旨那么急,是想安抚淮南王吧?篱乐心说,之前还说等她和厉澜祯成亲先。
“太子呢?他没有闹吧?”篱乐问。
高阳郡主耸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的,不知道。”
“走,我们去东宫拜会太子!”篱乐说。
“好啊。”高阳郡主也想散散心。
篱乐有腰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东宫自然也不例外,况且太子吩咐过,篱乐要来,绝对是以最好的礼仪相待。
“你们太子殿下呢?”篱乐问。
宫人:“回县君,太子殿下最近都忙于处理边境送来奏折,现在在书房呢。”
“好,麻烦公公带路。”
认识太子这么久,他好像总是很有空的样子,篱乐还是第一次碰上太子在处理政务。
高阳郡主也是一样,甚至觉得稀奇,完全忘了一个储君,平时要处理的政务很多,其实非常繁忙,太子之所以显得那么闲是因为他批阅奏折很快,就算处理不过来,晚上回来也会奋笔疾书。
“县君,郡主,里面请。”
宫人引路完,就退下了,门口的守卫自然轻松放行。
“默默!”
篱乐推门进去,高阳郡主探出脑袋,她们看到埋头苦干的太子,见她们来了,才放下笔,站起身。
太子有点闷闷不乐,就跟高阳郡主刚才那样,要说多不开心好像也没有,毕竟见了她们也没吵没闹。
“姐姐来了,坐,我给你泡茶。”太子拿出东宫里最好的茶叶,最好的水,就算这样也比不上篱征司平时泡的。
高阳郡主揶揄:“我也来了,太子殿下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太子郁闷地看了一眼高阳郡主,“你来了,我感觉我更加不好了。”
“……”不得不说,确实,她看见太子这个样子,感觉自己不好的心情又被勾了出来,果然心情不好的人不能互相走动!
“因为赐婚的事烦恼吗?”坐下来的篱乐问。
“姐姐,我的知心姐姐!”太子把茶具一股脑搬过来,“你来看我一定是因为是这件事对不对?”
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篱乐点头,“自然了,关心你嘛。”
太子唉声叹气,“我也不知道,好像现在要我娶南阳郡主,不想一开始那么抵触了,可我应该是不喜欢她的……”
有一种习惯了她在身边,自然而然的感觉,有点恐怖,感觉自己被习惯操纵了!
篱乐挠了挠脸,“感情这种事外人真的不知道,只能靠你自己琢磨了。”
“知心姐姐也要抛弃我了……”太子唉声叹气泡茶。
还真别说,他泡茶的手法很熟练,安安静静的时候特别贵气。
篱乐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种他确实是尊贵的储君的实感。
“姐姐还要去边境,到时候你回来,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我的大婚。”太子放下茶杯。
高阳郡主瞪大了眼:“你完了你已经默许了这场婚事!”
“……不然呢,父皇都下旨赐婚了,也只能这样了。”太子又长叹了一口气。
高阳郡主和篱乐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总觉得太子对南阳郡主和一开始不一样了。
有一种感情叫日久生情,可能他们也是一样?
篱乐回到将军府,路过看见祠堂里进进出出一群家仆,忙得很。
做什么呢?
“大小姐好!”管家见了篱乐热情打招呼。
“你们这是做什么?”
管家堆起笑,犹豫着说:“老爷吩咐,先暂时把先夫人的牌位移出去,可能是要重新定制吧。”
他小心观察着篱乐的反应,生怕她生气。
心说幸好两位公子不在,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好端端的也不知道老爷是做什么?
管家不知道瑾妃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骠骑将军要把牌位移出去。
不仅如此,他还命人悄然把葬在家族墓园的属于上官雪的坟迁出去,扔到乱葬岗。
管家见篱乐表情不变,心里松了口气,真怕大小姐会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