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见状,眉宇深锁,眸光沉了下来,忙问“司卿情况很不好吗?朕昨日去探病,太医还说没有恶化。”
篱乐愣了下,只好做戏做全套:“陛下不用忧心,只是臣太过担心兄长,疑心他的病情会恶化罢了。”
“朕哪能不忧心?司卿鞠躬尽瘁,是臣的左膀右臂。”天子说罢起身,“朕去瞧瞧他。”
太皇太后暗暗咬牙,天子这样越是对她的计划不利,不过若是篱征司病情恶化,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天子随篱乐回骠骑将军府,他每日都来探望,将军府的人已经习以为常。
虽然外面风言风语说天子要找个人临时担任大祭司主持皇家祭祀,可陛下还是如此看重二公子,想来二公子的地位还是稳固的。
骠骑将军亲自出来相迎:“陛下日理万机,还天天来探望犬子,实在犬子之福!”
“司卿的情况如何了?”天子问。
“劳陛下挂心,还是老样子。”骠骑将军叹气,“不见起色,幸而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朕去瞧瞧。”
天子让其他人都候在外面。
骠骑将军好奇地问篱乐:“陛下今日怎么如此早来,还和你一起?”
“太皇太后。”篱乐给了父亲一个你懂的眼神。
骠骑将军了然,定是最近皇家祭祀一事,太皇太后向天子施压。
本来这事让司天监少监暂领大祭司事便可,偏偏太皇太后趁机想夺了司儿的权。
“她说她说了个人可以胜任,也不知道找的谁,陛下意属我代理,她还让我们比试一番。”篱乐简短说明了一下状况。
骠骑将军看向篱乐:“陛下意属你,意思很明显,他也知道太皇太后在想什么。”
“自然了,天子精着呢。”篱乐小声道。
她刚才演的戏自然也逃不过天子的眼睛,想想真是有点小尴尬。
天子日理万机,也待了一个时辰才走,这事传回宫里,太皇太后又开始闹心。
老嬷嬷劝道:“太皇太后娘娘您也不必过于耿耿于怀,天子被那篱家蛊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找的这个人够厉害,能赢了篱乐,天子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到时候祭祖一鸣惊人,定能得天子赏识!”
太皇太后叹息着点头:“你说得是,现在那篱征司要死不活的,也许再也翻不起风浪了,没了他,篱家就好对付了不少,可厉澜祯现在也算是篱家人,真让哀家心烦!”
要不是安岭不争气,现在厉澜祯就是驸马爷了!她就如虎添翼!
“安岭这丫头最近还是爱和篱征乾走在一块儿吗?”太皇太后问老嬷嬷。
老嬷嬷点头,太皇太后又气不打一处来,她迟早就找个方法对付这个篱征乾!
篱乐今日休假,她进宫去藏书阁继续找方法。
“前面这位姑娘请留步!”
听到一声陌生的叫唤,篱乐狐疑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劲装的女子,梳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看向她勾唇笑。
谁啊?
在宫里穿着劲装,首先排除天子的妃子和一般的宫女。
来人兀自笑了笑,“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太皇太后娘娘找来的代理大祭司,师无情。”
真是炸裂的话,篱乐表情空白了下。
姓师?这人该不会是师却欢的亲戚吧?
瞧着确实有几分相似。
“代理大祭司是天子才能钦定的,劝姑娘不要乱说,不然被人听到了传回天子耳朵里就不好了。”篱乐笑眯眯道。
师无情表情不变:“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不是吗?意思是我会告状,想觊觎我哥的位置没门!”篱乐不客气道。
一来就向她耀武扬威,果然是个贱人。
师无情似乎没料到篱乐如此直白表达自己的厌恶,楞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自信高傲,笑道:“迟早的事,太皇太后要我们比试,可是我听说乐姑娘你现在没有任何妖力了?”
这死丫头还知道她是妖?果然是师却欢的人!
太皇太后那老妖婆也知道她是妖?
篱乐警惕更甚,她笑容高深莫测:“是吗?你这么认为吗?”
输人不输阵,她可不会认。
“乐姑娘不必忧心,太皇太后娘娘不知道,我也不是什么都和别人说的,我哥说了这事不能随便说出去。”师无情道。
“你哥?师却欢?”
“正是!”提起师却欢,师无情就很得意很骄傲的样子。
篱乐不曾想太皇太后还跟纵横派勾结,那纵横派干的这些勾当也跟太皇太后有关?
也不是那么奇怪,毕竟淮南王就是太皇太后一派的,细思极恐!
篱乐边走边思忖。
见她竟然开始无视自己走开,师无情气结,她道:“乐姑娘,你是不可能赢我的,劝你不要自取其辱,省得在众人面前丢脸,我哥也会不高兴。”
???
“你哥不高兴关我鸟事?”
篱乐回头冲师无情说。
师无情眸光阴霾,敛起眸子注视着篱乐离开的背影。
说是这么说,篱乐现在确实没有法子赢,即便不知道这师无情功力去到哪里,她是一点功力没有!
篱乐不知不觉走出了皇宫,走到大街上,她浑然不觉,,漫无目的,直到面前出现一副熟悉的面具,白无常的面具。
笑面鸳鸯?
不可能吧,那人不是在东凛国的青楼里待着,见一面都难?怎么会在大燕的街头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