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缝洒进来,带着几分微凉的露气。
言姝刚在椅子上歇下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她微蹙眉头,不知道这时候又会是谁。
门被轻轻推开,蛇族族长那苍老而疲惫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他的蛇瞳中再无冷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愧疚和疲惫。
他低垂着头,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跪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压着沉重的负担。
“感谢您,雌性大人。”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如风中破碎的沙石,“若不是您,我们族人无法熬过这次劫难……”
言姝一时间被这一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阿零站在暗处,垂着眼帘,竖瞳隐在阴影中,沉默不语,看不清神情。
阿煦懒散地倚在门框上,手臂环胸,红瞳微微一眯,尾巴在地上轻轻拍打几下,虽不言语,但眼底隐隐流露出不满。
倒是阿吼,一看见他,耳朵猛地竖了起来,整个人像炸毛的狼崽子,几步跨到族长面前,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怒意:“老家伙!绑架姝姝这种事,还想轻轻松松过去?!”
言姝连忙伸手拦住他:“阿吼,冷静点。”
阿吼轻哼一声,露出尖利的牙齿,声音低沉而不甘:“这老东西该揍一顿!”
族长仍旧低垂着头,没做任何辩解,只是更低沉地开口:“我今日来,是为感谢您救了我们族群……之后,我会去找部落长老献祭自己,以死谢罪。”
言姝愣了一下,“献祭?这犯不着吧……”
她心里虽不至于怜悯,但也没想要对方死。
本来她帮忙也只是为了替阿零还情。
族长的声音沉稳而决绝:“擅自绑架雌性,是部落的大忌。若不献祭,我也无颜再面对族人。”
言姝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心底泛起一阵无奈:“非得用死来解决问题吗?”
她看向族长,目光微微柔和下来:“起来吧,我不需要你去献祭。照顾好你的族人,他们需要你活着。”
族长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雷击般愣在原地。
那双疲惫的眼睛微微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您……”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语气中透着一丝慌乱和震惊,“您不追究……还让我继续活着?”
在他的认知里,犯下如此大错,唯有用死来谢罪才能获得宽恕。
而眼前的雌性,却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还让他去照顾族人。
言姝无奈地摆摆手:“你活着,比死了强多了。去把你们的族人管好吧,下次再弄这些事……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族长愣在原地,依旧满心愧疚和自责,那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悔意,声音依旧沙哑:“大人,我罪孽深重……不该轻饶。绑架雌性,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我活着就是耻辱,唯有献祭才能谢罪于部落和族人……”
他固执得不可动摇,也早已下定决心要用生命来赎罪。
言姝眉头一皱,她故作冷言冷语道:“行,你要死也随你,但别以为你一死就能把这事摆平。”
她缓缓上前一步,语气一字一句:“如果你真去献祭,那你们蛇窝所有的雄性都别想活了。因为到时候,不管是不是你干的,全都得陪葬。”
族长愣住,浑身一抖,猛然抬头,眼中是惊恐:“大人……您不能这么做!”
言姝冷笑:“那你就试试看。”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同一道无形的绳索勒住了族长的脖颈,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蛇族族长想说什么,但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自言姝身上传来。
那力量无形无色,却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整个身体死死地笼罩在其中。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呼吸也变得迟缓困难,像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黏稠沉重,每一口呼吸都像是用力吞咽刀刃。
那种感觉就像有看不见的手正握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收,就能将他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掐断。
他的手开始发抖,额头冒出冷汗,身体像是被寒冰冻住,连跪都跪不稳。
族长脸色已经煞白,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眉梢滑落,他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大人……我……明白了……”
言姝瞥了他一眼,看他仓皇起身,跌跌撞撞地逃离。
疑惑他怎么突然害怕得这么厉害。
但是看见人离开后,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做坏人真累。
阿煦凑了上来,笑得吊儿郎当:“姝姝,你这一招真绝。吓得他魂都没了。”
言姝叹了口气,无奈道:“还不是你们非要折腾我?”
阿煦的尾巴慢悠悠缠上她的腰,语气带着满满的戏谑:“那今晚……我们继续折腾?”
话刚说完,他失望摇头:“不行,今晚轮到阿吼了。”
言姝:“……”
她开始焦虑今晚怎么度过。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
阿吼竖起耳朵,警惕地站起来:“我去开门。”
他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板,一位年轻的雄性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几分拘谨与紧张。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门口会站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后才开口:“我……我来找……”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越过阿吼,落在了后面言姝身上。
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