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轻敛眸光,已经猜到是谁了,她起身打开房门,一柄长剑却直直抵上了她的小腹。
剑尖微颤,她的心也为之颤动,头顶响起男人沉冷的声音:“别动。”
他又哂道:“夜半三更,你也敢开门,就不怕来的人是我兄长?当真是胆大包天,不怕死啊。”
卿云的目光从抵住小腹的尖刃上移开,抬眼对上王懔含笑的凤眸,他笑里藏着几分玩味。
她反笑一声:“令兄恐怕没有将军这般星夜赶回京城,就为了吓唬我的雅兴。”
“是吗?你好像很了解他。”
卿云在王懔意味深长的眼神中,缓步退回房中。
烛光影斜,二人的身影被拉长,王懔剑柄一转,被他随意插入身侧的剑鞘中。
他步步逼近,来者不善,卿云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王懔停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卿云,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她不禁蹙眉:“将军深夜造访,若只是为了与我闲话家常,未免太过无趣。我猜,您是为了汉安侯的心症而来?”
王懔缓步靠近她,直到二人的影子相重叠,他垂眸眼中满是浓重的墨色,低沉的嗓音凑近她耳畔:“错了。”
温热的吐息喷在她耳廓,卿云直接抬手抵制住他的身体。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王懔低笑,直接出手揽住她的腰肢,腰身不盈一握,卿云更为抗拒,在他怀中抵抗道:“将军前来,莫非就是为了调戏于我?”
王懔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紧了几分:“调戏?呵,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既然是我自作多情,那就烦请将军放开我。”
卿云深吸一口气,避开王懔灼热的视线。
他凤眸一沉,猛地将她推出怀中,卿云踉跄了几步,才站住脚。
王懔冷冷道:“我来,是警告你,明日午时到丞相府正门前,不要拖延。”
卿云不解:“为什么?”
他目如鹰隼看过来:“若是想等死,你大可等到三日后,看是丞相府的人先到,还是刺客先到。”
卿云本就纷乱的心绪更乱了,抬眼见王懔的面容半明半暗,凤眸中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将军之意是王胥会派刺客杀我?”
卿云有些不可置信:她若是真被刺杀,对丞相府反而是祸事,王胥真的会蠢到如此地步?
不——
她貌似真的高估了王胥,他任人唯亲,不变善恶,又刚愎自用,说不准真的会蠢到派人来刺杀自己
卿云的心猛地一沉,夜风穿过半开的窗户,携着几分凉意,吹散了她心中的侥幸。
“可是明日就去往丞相府,也于我无利”卿云强自镇定,不让心底的慌乱泄露分毫。
王懔沉沉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卿云敛下眉眼:“将军有何办法?”
他靠近,强势地捏住卿云的下颌,迫使她抬头:“跟我走,三日后丞相府的认亲宴上,我送你回来。”
闻言,卿云面色微微发白:跟着王懔走,不亚于是羊入虎口,他本就是好色之徒
前世他就
王懔话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跟我走,至少,我能保你活到三日后。”
可他所言的确不假。
卿云已经是退无可退,没有余地了,她仰着头应道:“好,我跟你走,但三日后将军不能违诺。”
王懔低低笑起来:“放心,我还要你为父亲治病,不会将你如何的。”
他指尖摩挲着她白腻的肌肤,肤如凝脂
卿云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她试图保持冷静,但前世的恐惧还是席卷上心头,她呼吸变得急促,心口窒息般地一紧。
“唔——”
她捂住心口,眉尖微蹙。
好疼,心症又发作了
卿云自幼便带着心症,一受刺激便会发作,心口绞痛不已。重生那日,她也是因为心症发作才会陷入晕厥,险些被邹氏扔下马车。
此刻心口如刀搅一般的痛,卿云疼地伏低身子,撞入王懔的怀中。
“你怎么了?”
王懔沉沉开口,眸中满是疑惑之色。
“疼”
卿云额上已经冒冷汗,背脊上冷汗涔涔,剧烈的疼痛让她呼吸不上来,只能微弱地呼痛。
王懔将她的身子扳正,望见她已经发白的脸色,又死死捂住心口。
“你也患有心症?”
“是,是心绞痛”卿云依靠在他怀中,面容苍白得几乎透明,鬓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被细密的汗珠浸湿。
她无力地抓着王懔的衣襟,仿佛抓住这世间唯一的依靠,她的药在前日不慎丢了,只能靠王懔了。
卿云撑着一口气:“药方是望将军帮我配药。”
她将药方念了一遍,便彻底晕厥在王懔怀中。
“你”王懔面色阴沉,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驿馆。
三日后,京城中难得在匪祸过后,街上开始有了些人气,只见一处驿馆中拉起了红绸,百姓们便接连出户看热闹。
“这是谁家要在今日娶亲不成?”
“不是娶亲,我听说是丞相府里要认义女,还大摆了宴席呢。”
“谁家姑娘有如此福气,能成为丞相府的义女?”
“那福气可大了,听说那姑娘救驾有功,日后可是要入宫为妃的,那可真是天大的眷顾!”
驿馆门前,军士手持长戟,将驿馆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