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孋身着一身显眼的红袄,从谢翊身后跑出,众人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个女娃在凉亭内。
她冲出来护在卿云身前,双眸瞪着邹氏:“我一直都与他们在一处,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邹氏见自己的谎言被一个女娃拆穿,她心虚之下直接推了一把阿孋,龇牙咧嘴道:“哪来的小畜生,竟敢帮着这贱人说谎!”
邹氏用力一推,阿孋险些摔倒,卿云眼疾手快上去把阿孋抱入怀中,反手就给了邹氏一巴掌。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邹氏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你敢打我?”
邹氏挨了这一巴掌,顿时气得跳脚,她目眦俱裂瞪着卿云骂道:“你忤逆不孝,敢打你老娘我!”
沈穗当即抓住机会,急着要给卿云冠上忤逆不孝的罪名,她哭得梨花带雨,满目痛心。
“卿云,你再动怒也不该为了一个无关的女娃,殴打自己的母亲啊,这可是忤逆不孝的重罪啊”
沈穗哭着,抬眼去瞧沈菁的反应。
而沈菁见阿孋险些被邹氏推倒,她满心满眼都是卿云怀中的阿孋,赶忙上前。
邹氏却在这时,哭嚎着拽住沈菁的衣袖:“夫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逆女为了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小畜生,打了我这个亲娘——啊!”
猝不及防的又是一巴掌,落在邹氏的老脸上,她的另外半张脸也红肿起来!
沈菁听见邹氏满口“小畜生”的侮辱阿孋,怒不可遏地扇了邹氏一巴掌,这次可是用力多了。
“你放肆!阿孋是我唯一的孙女,我岂能容你这般辱骂她!”
沈菁气得浑身发抖,命令众人上前:“来人,将这个刁妇给我押起来!”
完了
沈穗快被邹氏给蠢哭了,满心的悔恨懊恼:邹氏这个蠢妇,口无遮拦连着两次得罪人,还连累我也犯了蠢事!
邹氏被几个力气大的婆子给按在地上,她还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啊,丞相府的女公子怎么可能帮卿云说话”
沈菁不愿再看邹氏一眼,极快地上前去到阿孋身前,心疼不已地问:“阿孋,你有没有撞伤?”
阿孋被卿云搂在怀中,小脸上本来并无惊慌害怕,沈菁一问,她却立马小嘴一撅,挤出眼泪来扑进沈菁怀中。
“祖母呜呜呜,她推我,阿孋好害怕呜呜呜——”
这演技,也是得了谢翊的亲传了。
沈菁更是心疼,拿出绢帕将阿孋的眼泪擦干,抱在怀中又是亲又是哄道:“阿孋别怕,祖母定不会让她再伤害你了。”
阿孋皱起眉心,心底嘟囔:祖母,人家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就被你擦干净了。
谢翊在一旁顾着装病,悄然抬眼与阿孋对视,示意她该说词儿了。
阿孋的小脸蛋上泪痕未干,却已换上了狡黠的笑容,两弯月牙眉轻轻上挑:放心吧舅父,包演好的。
“祖母,您别听这个老妇的话,她不仅撒谎,还推我!”
她两只小手环上沈菁的脖子,委委屈屈道。
沈菁先是疑惑道:“阿孋,你先告诉祖母,你怎地会在这里,身边怎地连个嬷嬷也没有?”
阿孋抽泣着,从她怀中仰起头答道:“祖母,刘媪带我来寻小舅舅,我与小舅舅一直在一处,从未离开半步。”
沈菁心中已然清明,看来都是邹氏在胡诌,蓄意陷害卿云,根本就没有“通奸”一事。
是她不辨善恶,轻易地信了邹氏的话,冤枉了卿云
沈菁满眼复杂地望向卿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叹道:“祖母知道了。”
卿云已经起身,心中也知道沈菁身为丞相夫人,是不会知错的,她已经认清了,于私情上,沈菁也是长辈。
阿孋虽然年纪小,心思却不小,转眼瞪着邹氏冷哼道:“祖母,小舅舅与这位姑娘,才不是这个老妇说的那样呢!”
沈菁闻言,目光冷若寒霜,她轻轻放下阿孋,站起身来,冷冷地盯着邹氏。
“邹氏,似你这等恶妇,辱人清白惹出是非,因你一人之过,将丞相府搅得鸡犬不宁,我绝不可轻饶了你。”
“来人,将邹氏押下去,杖责一百,撵出府去!”
邹氏面色瞬间惨白一片:“杖责一百,那岂不是必死无疑!不,我不要夫人饶命啊!”
婆子们上前架起邹氏,她慌乱挣扎,眼神惶恐地四处游移,看见沈穗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邹氏扑过去拽住沈穗的胳膊,哭求道:“女公子你要救我啊!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女公子——”
沈穗急着撇清自己,对邹氏故作失望道:“邹媪,你实在是太糊涂了,怎能用女子清白一事去陷害卿云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忙着淌眼抹泪,丝毫不愿管邹氏的死活。
事情闹成这样,她也只能弃车保帅,沈穗在心中默念:邹氏,你死了也是卿云害了你,可别怪我不为你求情。
邹氏不可置信沈穗居然要看着自己去死,她更加用力地拽住沈穗的手腕:“穗儿,你不能不管我啊——”
我可是你的亲娘!
沈穗害怕邹氏攀扯上她,连忙喊道:“你别再说了,你放心姑母仁善,不会因你之过牵连你的儿子!”
沈穗本想用邹氏的儿子来威胁她闭嘴,谁知这样却惹得邹氏更加激动。
“不!穗儿,我只在乎你,你得救我!我死了你就没——”
邹氏话未说完,就被婆子用布条堵住了嘴。
卿云冷眼旁观,在心底冷笑。
邹氏怕是想说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