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几人的目光望过去,那柄白羽扇静静躺在地上,丞相看着眼熟,拧了拧眉心:这扇子有些眼熟。
“去,将那柄扇子取过来。”
侍卫应声往月洞门走去,将白羽扇拿了过来。
丞相接过这把白羽扇仔细看了看,若有所思。
张猛一见到这扇子,就想起卿云放出的暗器,他的膝盖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张猛恨得咬牙切齿:“就是这把扇子!那个贱人还从扇子上面放出了暗器,我的腿到现在还有针扎着呢!”
“丞相大人,您大可以看看,这扇子上定有机关,就是那贱人用来暗算我的!”
沈穗也回忆起,今日卿云的确是带着这把白羽扇来赴宴的。
她抓住机会,在一旁柔柔开口:“姑父姑母,我认得这白羽扇,今日宴会时,卿云就带着它。”
王胥趁机走过去,撩起了张猛的裤腿,右腿膝盖上果然扎进去几个针眼。
他怒道:“果然是被暗器所伤!”
王胥怒气冲冲地起身,朝丞相道:“父亲,此女实在是胆大妄为,竟敢在府中藏着暗器,必有诡计,您必须严惩!”
丞相面色沉凝,却不作声。
而方氏见到儿子腿上受伤,顿时哭得昏天黑地:“我可怜的儿啊!那下贱的小娼妇勾引不成还敢伤你,我绝饶不了她!”
沈穗眸中染上怜悯之色,帮腔道:“也不知张公子伤得重不重,不过我相信,卿云定然是无心之失”
“一柄扇子就能是证据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还要廷尉作甚?”
沈韫玉最是了解卿云,她从不喜欢带着扇子便面之类的东西,嫌占了手,所以这白羽扇一定不是卿云的。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扇子就是卿云的东西,我也看见了,错不了的。”
坚定了心中猜测后,沈韫玉便不再顾虑,直接怼道:“那我还说这白羽扇是你的呢,你莫不是忘了?”
“你——”沈穗险些黑了脸。
沈韫玉目光锐利,直接走至沈穗身旁:“我还要说,是你故意将这扇子遗落此处,好让所有人误会卿云。”
沈穗美目圆睁,怒道:“你血口喷人!”
“原来你也知道什么叫血口喷人啊?”沈韫玉轻轻一笑,摊开双手:“无凭无据的话,谁不会说?”
沈穗难得被怼得哑口无言,心头暗恨:这个沈韫玉,何时嘴皮子变得如此尖利了?
沈韫玉又回过头去,怼了张猛:“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卿云勾引于你,现在却又说她刺伤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张猛的脸色已憋成猪肝色,青筋暴起:“总之,那贱人就是用这把破扇子伤了老子!”
“够了。”
丞相低声喝道,他抬起手中的白羽扇,面色不虞:“这柄白羽扇乃是濯缨的贴身之物,不过是一柄普通的扇子,哪是什么暗器。”
王胥不服道:“可是父亲,穗儿不会说谎,这扇子绝对有问题!”
“住口。”
丞相沉下脸来:“她不会说谎,你是指为父在说谎不成?”
“孩儿不敢。”王胥立即拱手垂头。
丞相将扇子收回,望向北都尉:“此处南苑居所,乃是谢家三郎在丞相府中的客居之所,他的东西被遗落在此,也是常理之中。”
北都尉连连点头:“是是是,丞相说的是。”
他内心只觉得无望:怎么又搅进来一个陈郡谢氏的三公子?还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丞相只想结果了此事,周身的气压都重了几分:“汝还是责令妻儿,让他们速速解释清楚今日之事吧。”
“是是是!”
北都尉转身就提起一脚朝张猛踹去:“逆子,你还不快给丞相大人个交代!”
张猛也是嘴硬,他平日里欺男霸女,欺压百姓,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本来都拽住那贱人了,谁知有人从背后偷袭了他
张猛双目猛地亮了,有了推脱之法,他眼珠子一转道:“丞相大人,确实是那个贱人勾引我到这里来的!只不过她一到这里,就改了主意”
张猛正想着该怎么编下去,一眼看见白羽扇,就道:“对了!她嫌贫爱富,见谢三公子出现,便想攀附高枝,我是色迷心窍,但那个贱人爱慕虚荣,她也不是个好的!”
他越说越觉得,一定是那贱人早就跟谢三公子有了首尾,这扇子一定就是他们二人私通的信物!
好个水性杨花的娼妇!原来看不上老子是因为已经攀上谢家的高枝了!
张猛直恨得牙根痒痒,他瞪着眼吼道:“一定是她和谢三公子早就在丞相府里有了苟且,这把扇子说不准就是他们私相授受的东西!”
越说越怒,他猛地一把抓过身旁的方氏,恶狠狠地盯着她:“娘!你怎么回事儿?竟然想让我娶个娼妇回来?!”
方氏被他吓得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儿啊,为娘确实不知道啊……”
张猛更是怒火中烧,一把将方氏推倒在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打听不出来!”
“实在是放肆!还不快将这个畜生拉开——”丞相彻底动怒了,不仅是为张猛牵扯到谢翊,更因为张猛骂母。
丞相此刻气得手指发颤,怒不可遏:“张猛,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你今日骂母,该当忤逆之罪!”
要知道,丞相就是极重孝道之人,昔日太夫人尚在,丞相哪怕政务缠身也不忘晨昏定省,不忘母命,极尽孝道。
丞相所欣赏喜爱者,如王懔、谢翊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