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尊上独居高位俯瞰众人,双手虚扯在下半卷边缘,低睨了眼柱下不男不女的小丫头,老谋深算道:“来者何人。”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姑奶奶我,陆冬至也不仰头看他,直视眼前的繁花支柱,内心口吐芬芳,生怕对方听不见般鼓足了力气咆哮如雷,“何呵呵!”
没想到当初她在枫竹镇一气之下瞎编的谐音,竟成了自己行走江湖的马甲,一本正经的喊了出来,还有股说不出的畅快。
哼,吓不死你个白毛老头。
无妄尊上抚在长须的手指一滞,鹰眼微眯气势凌人,想他如今地位崇高,又怎会有人胆敢不敬,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总归她这名字,何禾禾,听着倒还算顺耳。
“你且抬头同我言语。”
就不抬!“呵呵,晚辈我昨晚睡落枕了,现在还有些僵持,所以还请恕难从命。”陆冬至说着小手握拳,象征性的对着自己捶了几下。
“你方才叫喊住手,所为何事?还是说你也觊觎我这手中秘笈。”无妄尊上因其自称为禾禾晚辈,还算谦卑,同她说起话来倒是温和了些。
别做梦了,谁要你那走火入魔的假秘笈,就是你将瀚墨倒贴给我也不要!
无妄尊上狡猾,就算她进的了瀚墨,也不一定能够近的了他的身,可不管怎样,为了阻止他的阴谋,她这次都要打入敌人内部。
“呵呵,晚辈我不要秘笈,我要拜师!”
陆冬至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惊愕。
琼宫几人更是条件反射的看向萧逐恨,只见他们龙首一人孤立于楼阁之下,情难自已的望着自家小姑娘,那寂寥的身影令人……惊(心)悚(酸)!
芒种:蠢徒弟又在作妖了。
沧浪:完了,完了,这下完了,陆冬至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霜降:定是我这几日柴房睡多了,才会出现幻听,傻冬至那点小心思,搞不来弃暗呸,弃明投暗那一套的。
惊蛰:她出琼宫有些时日,可以冬至对龙首的感情,这其中必有隐情。
虚妄:看龙首隐于衣袖的克制手掌,这八大名门怕不是要交代于此。
周牧:所以谁来告诉他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冬至说出拜师二字时,下意识咬紧牙关,不敢回头去看大魔头的表情,想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恨死她了……
还有琼宫的大家,会不会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个贪生怕死的叛徒,换做是她的话,兴许还会冲上去胖揍对方一顿。
她想了无数可能,忐忑的指甲都深入手心,就是不曾想到以她的智商,小伙伴们竟无一人相信她会叛变,甚至还善解人意的为她找着各种理由,反倒是生性多疑的无妄尊上有所忌惮。
“我座下弟子已满,拜师一事你待下山,与我二弟子之冉再议。”他说着睨向苏之冉,“倘若这姑娘真是同我瀚墨有缘,你且将她纳入众师弟一人手下,悉心教导便是。”
无妄尊上不愧是一代宗师,吃过的盐比陆冬至喝过的碳酸饮料还多,猜想到她拜师入门是假,另有所图是真,三言两语就打发过去,即免去麻烦又不失长者风度,可百密终有一疏,他显然是不曾领教过磨人精的真正实力。
陆冬至还不等苏之冉回答,便不依的冲向繁花支柱,蚍蜉撼大树似得不停摇晃。
她晃了半响,支柱根本纹丝不动,可就是给了在场众人一种,这姑娘要将无妄尊上摇下神坛的错觉。
除了一人……
萧逐恨见他心爱的小姑娘摇的吃力,真想一巴掌挥过去,将那无妄老贼同繁花支柱一起打个粉碎,可他不能,如若真是那样,小家伙定是越发不愿同他亲近,比起这个,她要入瀚墨散心,那便依她好了。
想着他还是皱眉,这般用力做什么,手都要磨破皮了。
“……”无妄尊上颔首,盯着柱下发了疯的小丫头,愣是挤出了双下巴,不怒自威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横,陆冬至比他还横,没好气的回道:“我要报仇!”
她吼的声音极大,抱着繁花支柱,手下更是用力,那凶狠的小模样看得吃瓜众人皆是不解,一时搞不懂她究竟是要拜师,还是报仇。
只有萧逐恨一人,陆冬至每是摇晃一下,他便跟着抽痛一分。
“!”
无妄尊上诧异,许是没想到这丫头竟敢直言不讳,说到底还是年纪太轻,藏不住心事呐,反观他一代剑宗,怎可同晚辈计较,让人看了笑话,于是颇为心平气和问道:“你所指何仇?”
陆冬至鼻孔出气,“杀猪(夫)之仇。”你杀了我未来老公!
“杀猪之仇!”无妄尊上愣然,他想了许多,年少时轻狂,人在江湖确是结了不少仇家,他只当这丫头是来寻世家之仇,可这杀猪……
他深思起来,就听柱下的陆冬至继续说道:“与瀚墨无关,是那血海琼宫,他们绑了我相依为命的小花猪,还将它做成了蜜汁烤乳猪,想到那香喷喷还流油的凄惨画面,我就,我就,我就。”
陆冬至我就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主要是她还没吃早饭,刚才说的又过于逼真,不禁就有些饿了。
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说话大喘气的,无妄尊上撩动胡须,听她说到血海琼宫倒是来了兴趣,“你是孤儿?”
不,我不是,你放屁!
陆冬至生气,“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替我的小花猪报仇,他们都说你无妄尊上宅心仁厚,武功更是天下第一,你那么厉害,我不拜你为师,还能拜谁?”
内心小人:我不管,我就是要替大魔头报仇,你无妄尊上卑鄙无耻,居心叵测,笑里藏刀起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