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恨踏入偏殿就见有尘雾漫溢再往里走便看到了此番浓景。
烟雾滚滚盘旋不散,整个后厨都缭绕在一片漆灰之下,莫说是吸气了就是呼上一口都会被反呛的辣到涌出泪花。
陆冬至挥动着从偏殿椅子上拿来的大蒲团一手一个左右开弓,泪水连成线顺着她碳黑的脸颊啪叽啪叽往下砸,露出一道道白皙肌肤,整个人就跟和了泥似的好不滑稽。
明明一开始好好的怎么越烧火越小尽冒些干烟?
为了不被呛到她在后厨和偏殿间来回切换,憋足了气的鼓着脸颊,活脱脱一只圆眼小金鱼,还是会流泪的那种。
就在她担心自己会碳中毒,嘤嘤嘤咳嗽个没完,准备不管灶炉的干湿,一木桶水浇过去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古代版的全自动抽油烟机!
萧逐恨是顺着磨人精哼哼唧唧的轻咳声寻过来的,不同于瀚墨后山的薄雾和月夜的朦胧,纵使他催动内力仍是被浓烟熏到眼眸发涩。
随着烟雾的驱散开来,陆冬至手里动作不停,捡了好几根潮湿的木柴扔到里面压低仅剩的一丝火星,待她看到抽油烟机,不,是来者的真面目时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
一把熊抱住萧逐恨的劲腰,踮着脚尖仰起她可可粉碳烧味的小脸蛋,呜呜呜道:“对不起,咳...我好笨,咳...咳...做个饭差点把后厨给点了。”
她说着眼泪还声情并茂的流,润着水的灰渣打蔫在卷翘的长睫上又干又痒。
抬手想揉被萧逐恨制住,在琼宫时的他不系白绸,露出好看的浅灰色瞳眸,因着浓雾的熏染汪了些泉水似是琉璃。
“生个火怎么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都说了因为我笨啊...
陆冬至想再解释,就听大魔头又道:“确实,岂止是笨,简直是笨的可以。”
他二人相视皆是湿了眼眸,就有种情郎见软妹垂(两)涎(眼)又(泪)欲(汪)滴(汪)的既视感。
萧逐恨嘴上说着无情的嘲讽,手指却抚上陆冬至沾了灰的熊猫眼,熟稔的划过下眼皮,依旧冷着声音对她命令道:“闭眼。”
“哼~”陆冬至表示自己有小情绪了,瞪着杏眸甚至还挤出了一滴眼泪,刚好落萧逐恨的指尖上,本就泛凉的指尖带着水不耐烦的轻点了下她的眼尾。
凉,好凉,凉的她长睫轻颤就如此配合的闭上了眼。
不是陆冬至想,而是大魔头的手真的很凉,与之相反的是她哭红的眼窝甚是灼热。
泪水像晨露,打湿了少女本是根根分明的长睫,木屑零落成渣缀在其间,蹭的人不时皱起眉梢,萧逐恨看的仔细,神情专注,用指腹帮她轻轻掸去,偶尔还吹上口气,倒是真的笨,明明就娇气的很,还偏要做些受累的事。
他心里想着,又不禁嗤笑,她笨...可喜欢这磨人精的他又何尝不是,明知凭她一人出不了谷,却还是失了分寸的将琼宫翻了个遍,事事皆在他股掌之间,唯独她。
又是轻轻一吹,气息温凉打在陆冬至眼皮上,弄得她痒痒的,脖子都酸了,嘟着嘴问道:“你还有多久才好啊?”
“好了。”
他说好了,陆冬至就听话的睁眼,然后就听刺啦一声,紧接着湿了水拧到半干的白衫就糊在她的脸上,给幼崽擦嘴似好一顿揉搓,连脖颈和耳廓都不曾落下,待她花渍的脸蛋恢复以往白皙,萧逐恨看了会方才满意松手。
夺回自我掌控权的陆冬至捂着被擦红的小脸蛋很是憋屈,没好气的想翻个白眼就瞥见那些她早已洗好的食材,小跑过去翻翻这个动动那个摇摇看看,红扑扑的小嘴立刻就扁了下来。
就跟没擦脸前的她一样,干净的菜上尽是木灰,米线盆里都飘着几个渣子,还好没有别的再洗一下就能吃了。
陆冬至打起精神,想让萧逐恨到外面坐会,一回头就发现人家大魔头都已经屈尊降贵主动生起了火,不愧是野外烧烤一级选手,分分钟就搞定了,木柴烧的正盛,火光映着他精致的下颌线忽明忽暗,她倏的就想起了那句话,对着好看的人吃饭都能省上几瓶拌饭酱,她想大魔头定是这样的存在,只是看着他,就让自己更饿了。
伴随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叫她很快就清洗完了菜。
萧逐恨就站在陆冬至身边有时会扔上一根新的木柴,其余时候静静的看着傻憨憨为他洗手做羹的磨人精,见她用刀刃碾平了鲜虾,切了几下又改用刀背去敲打虾碎,周而复始,那握着菜刀的小手腕上下摆动,看的他心疼。
“我来。”
劈了这么久的柴陆冬至的手早就酸的不行了,但她都是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麻烦别人,再加上想让大魔头吃上她亲手做的砂锅米线,也就不那么累了,她绷着劲的努力就听到宛如天籁的一句我来。
萧逐恨接过了刀按照陆冬至的手法剁虾,见她乖巧的盯着菜板,扬起了唇问道:“到什么程度?”
陆冬至正看着他剁虾的手出神,听见他问自己话愣了下道:“切成泥就好。”
刚说完就见大魔头切虾的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手起刀落快到出现分影,嗯…就倒也不用这么快。
“切的虾泥中夹杂着些虾屑就更好了。”她哪知道大魔头切个虾滑都比她快准狠,赶忙阻止到。
如她所说萧逐恨停手露出了菜板上那剁到新鲜白泥里透着些嫩粉的虾滑。
这下陆冬至倒是也不发呆了,拿起筷子和勺就把大魔头剁好的虾滑往竹荪里塞,这样煮出来的口感要比分着吃,好吃的不知道多少。
灶台上用菌菇熬煮的汤底噗哧喷气,陆冬至攥着布掀起砂锅盖,先是放入了泡好的米线和干豆皮丝,待她拿起肉桂自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