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伙计拿了钱,在手里掂了下同云芷道:“姑娘你请放心,这匹马平时看不出问题,只有路过十里地外的一处小路才会惊起,上次那有人仇杀打了起来,这马胆小带着雇主跑回来,险些没将人摔出去,我这骑着另一匹带它到雇主所指大概的地去,这马也是当即就挣脱了我手里缰绳,撂起蹶子来的反应过烈往前冲,我们这驿站尚且能控制这马,要是雇主那可就难办了。
这枫竹镇往上对岸据说就是血海琼宫,但除了里面的人,无人知晓要怎样入谷,就在昨晚云芷思索再三,心中有了一计。
血海琼宫行事一向低调。
在萧逐恨闯瀚墨盗取千川归鞘上半卷前,这武林上云芷甚至都不曾听过此人,那贱/人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她两人绝非是这血海琼宫之人,这枫竹镇就两条路,不是上山那就只有北至稻荷坊了。
于是她连夜下楼去了客栈的马厩。
马厩的马匹都挂了房间牌。
并无天字号的马匹。
所以他们会去驿站租马。
这枫竹镇就只一个驿站,云芷到时伙计问她要租怎样的马,当得知云芷想要匹受了惊吓的马时,伙计为难起来,这枫竹镇过往之人也不乏武林中人,伙计知道这话还是不问为好,但这马。
“我也不叫你为难,这是十两银子,我要两匹受了惊吓的马。”十两银子较云芷来讲是笔不小的开销,但只要能叫那贱/人吃点苦头,在云芷心下那就是值,“待明日,若是有一眸系白绸的男子跟她身边的女子来租马匹,你将那受了惊吓的马租给他们,事成后我再给你一两银子。”
银子置在桌上,云芷说,“不急,你可以想下,要是觉得不可那就算了。”
说她是在这样说,但却从腰束拿出把匕首,细细把玩,那伙计见了,忙拿过银子道:“我……我知道了,可姑娘我这驿站就只有一匹您要的马。”伙计抬起袖口擦了擦额头同云芷道。
云芷其实只是在吓这伙计,她此行踪迹不可暴露,又怎会在这驿站伤人。
“一匹足以,记住我说的那两人,明早起我再来。”
只有一匹能用的马。
云芷本在想那就看那陆冬至跟萧逐恨谁乘此马了,但也是她疏忽了,这男子就是武功再高深,瞎的也就不好骑马,云芷望着跑远的马匹,唇边勾起了记狠笑,她转身朝客栈走去,现在该是打探下她的好师妹跟那王舜一事了。
马匹上,已经叫这快马奔走磨练出小屁股的陆冬至,就是在马背上当个咸鱼都从容了些,为了在夜晚前趁亮赶到稻荷坊,昨晚她就跟大魔头商量好,在客栈里打包好早点,路上看哪不错就下马小憩片刻,用完饭再走。
挂在陆冬至手腕上的油纸小包子还是温热的,但这天气已经开始热的也就早晚有风时能凉快上些。
她身后又紧靠着萧逐恨,他手腕还紧紧箍在她腰上,对了,还有他们买来跟包子搭着吃的豆浆,就装在竹筒里,随着马匹的奔跑,噼里啪啦打在陆冬至的小腿上。
有些郁闷的,陆冬至扯住绳子将竹筒向上扯,放到了出谷就带着的包袱上。
“热?”
手指纵着马匹,萧逐恨低眸问道。
“有一点。”说着有一点的陆冬至摆头。
有注意到她不诚实身体举止的萧逐恨勾唇,“那我们休息会吃完再走。”
“你饿了?”陆冬至侧脸,不行,在马上侧脸还得使劲歪头,才能看到大魔头的她虚晃一下,又乖乖坐好。
“是饿了。”
“骗人,你根本就不饿。”爪子捏着手里的包袱,陆冬至小声反驳,“你要是饿了,早上在客栈就会喝水了。”
跟大魔头相处了这么久,不是只有受到萧逐恨的照顾,陆冬至当然也记下了萧逐恨的一些小习惯。
比如大魔头不是不喜欢喝水,也不是吃早饭前会喝水,是只有他早上饿了才会喝水。
就像是他喝完水不会立即吃早饭,但他要是不喝水,那大概就会早饭都不吃的,到将近上午过半才会喝水,就只吃午饭跟晚饭。
只此这一句话,陆冬至说完,一直没能听到大魔头说话的她忍着不舒服想转身去看。
但不待陆冬至转头,箍在她腰际的手臂松弛了那么一瞬,就更紧的拥住了她,甚至是萧逐恨整个上半身胸膛都压在了她身上。
“抱歉。”
熟悉的低沉嗓音就靠近在陆冬至耳边,是不管在何时听到都会叫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武林当下感受到底气的叫自己不用怕。
但这回的声音好像有些不一样。
是这样拥着她,叫她更热了所以才道歉?
道歉……
好像已经不重要。
不知怎么陆冬至有些伤心,这种有人抓住她一颗心但又不掐下去的酸涩感,甚至是叫她忽略掉了那股会令人心气不顺的燥热感,不是为了大魔头跟自己道歉而伤心。
是莫名的,陆冬至觉得这一刻的大魔头很脆弱。
就这样叫萧逐恨紧紧抱住的她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怎么脆弱到她觉得他抱自己越近越炽热也就越空缺。
也像是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在裂开,露出内里她明知道很绵软,但就是叫她有些不知所措到用手去捧都在担心他会不会更痛。
“无事。”
“吓到你了,但……”萧逐恨极尽低蜷的道了句:“谢谢。”
“不用谢。”陆冬至机械的回了句客套话,独自伤心。
完了,她怎么就陷入到了不知怎么回事的伤心中。
使劲地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