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解放的童年分成两个阶段,七岁前,他过得无忧无虑,幸福快乐,七岁后,他和弟弟的生活变得水深火热。
因为陆野接回来了。
十岁的陆野,揍他和弟弟就跟玩一样,而且这家伙说发癫就发癫,毫无前兆,一发癫就打他们兄弟出气,下手还特别狠,有一回,他被打断了一条腿,弟弟被打断了一根手。
虽然老头子回来后,狠狠教训了陆野,可也弥补不了他们受到的伤害。
被教训过的陆野,一点都不吸取教训,反而更癫了,打他们兄弟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下手也更狠。
陆解放清晰地记得,他被这癫公打断过一次脚,两次手,左右手各一次,肋骨也被打断过两次,左右两边各一次。
弟弟陆援朝比他更惨,全身的骨头,能断的都让这癫公打断过。
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每次挨了打后,陆解放都会记在小本本上,他本打算长大后报仇来着,可长大后,他发现自己依然打不过陆野。
这种如同噩梦般的可怕生活,直到陆野十七岁去部队后才结束。
陆解放记得很清楚,陆野走了的那一天,天好蓝,花好香,阳光也好灿烂,他和弟弟还开了一瓶茅台酒庆贺,兄弟俩喝得酩酊大醉,太幸福了。
但陆野这狗日的,没两年就调回了潭州军区,隔三差五就回家,继续欺负他们兄弟,而且这癫公好像更癫了,武力值也更高,发起癫来连老头子都降不住,没法替他和弟弟撑腰。
没办法,他和弟弟一满十七岁,就麻利地跑去江城当兵了,他们绝对不要和这癫公在一个军区。
虽然和陆野很久没见面了,但从小造成的心理阴影,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那种无力绝望的恐惧感也回来了。
阮七七暗暗好笑,这陆解放又蠢又怂,太好对付了。
估计另一个陆援朝也强不了多少。
比起来,莫家的两兄弟就奸诈多了,很会做表面工夫,把袁慧兰哄得团团转,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两个继子,对亲儿子却不闻不问。
“既然他知道错了,就饶了他这回吧,以后他要是再在外面仗势欺人,你再教训他!”
阮七七说起了好话,陆解放一点都不感激她,他玛的,打得最狠的就是这娘们,现在装模作样当好人了,呸!
“同志们,我这不争气的小叔子,让大家见笑了,唉,家门不幸,出了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我公婆操碎了心,身体都被气得不太好了,我和我爱人作为长兄长嫂,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有责任也有义务教育好这兔崽子,还要劳烦诸位帮忙监督,日后我家这兔崽子要是在外面惹事,只管去军区举报,记住,他叫陆解放,陆地的陆,解放全华国的解放,谢谢大家了!”
阮七七转过身,面向围观群众们,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她长得很亲民,说话语调也很亲切,这一番讲话,让大家对她和陆野的印象更好了,纷纷竖大拇指。
“同志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时刻监督你小叔子!”
“陆解放,我们记住了,他只要敢仗势欺人,我们就去举报!”
“有你们这么明事理的大哥大嫂,是这伢子的福气啊!”
……
群众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对阮七七和陆野称赞不已,对陆解放则是批评训斥。
陆解放快气炸了,他玛的,这娘们比陆野还癫,还更狡猾,居然给他用上了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戴上了紧箍咒。
这么人盯着他,以后他在潭州城还怎么行走,他玛的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让人举报到军区,他牙老子肯定打死他!
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草!
陆解放在心里问候了阮七七的祖宗十八辈,还给她扎小人,现在他仇恨的对象排名变更了。
以前陆野排第一,现在退居第二了,第一是阮七七!
他和这癫婆不共戴天!
“一边站着去!”
陆野嫌弃地甩开他,陆解放咬了咬牙,怒了一下两下三下,还是乖乖地去旁边站壁了。
许丽娜苍白着脸,腿肚子发软,她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陆解放的大哥大嫂。
明明陆解放和她说,他才是家里的宝贝疙瘩,那个前头堂客生的大哥,在家里根本没地位,可这两人凶神恶煞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惹的,而且陆解放在他大哥面前,怂得像烂肉虫一样,站都站不直。
许丽娜对陆解放的爱慕,瞬间消散了不少,不过她还是要和陆解放结婚,毕竟是司令的儿子,以她的条件,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对象了。
“二位同志,我是百货商场的经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满脸赔笑,额头上都是汗。
他其实早来了,但当时场面十分凶残,还都是司令的儿子,人家家庭内部纷争,他还是不要凑热闹了,所以他躲在人群外,等战争结束再进来。
“姐……”
许丽娜刚出声,就被经理狠狠瞪了眼,后面的‘夫’字她咽回去了。
“原来姐夫是经理啊,难怪敢耀武扬威,把公家的商品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想卖就卖,想不卖就不卖,经理同志,敢问您贵姓?”
阮七七阴阳怪气了一通,然后很客气地问。
“不敢当,敝人免贵姓张。”
经理伸手擦额头的冷汗,心里骂死许丽娜了,要不是他这经理,是岳父走关系弄到的,他早把这蠢货小姨子开除了。
“那我再请问,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