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肯走,只是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如今被刘美人一激,脑子里那根弦瞬间崩掉。
她松开云沁的胳膊,转身就走回刘美人身边,狠狠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刘美人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躲闪不及,当即尖叫一声。
惠嫔看着她捂着脸的样子,冷笑一声,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宫的人打你的宫女便打了,连你本宫也照打不误!”
刘美人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惠嫔一眼,看向皇上的时候,又一秒变得可怜兮兮,“皇上,你看到了,惠嫔姐姐就是这么欺负臣妾的,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到她这个样子,惠嫔眼中的怒气更重,抬手就要再给刘美人一巴掌。
但这巴掌却没有落到刘美人的脸上,霍金池早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闹够没有!”
惠嫔看着霍金池,眼泪又掉出来,冲他哭道:“没有!我是嫔位,她只是个美人,我难道不能训诫她吗!”
众人看她竟然敢吼皇上,全都惊得呆住。
云沁更是恨不得把她的嘴给堵上,赶紧上前,扶住她的手,低声劝道:“娘娘,您息怒,自己的身子重要。”
她不能让话题围绕着位份的事情,照皇上的性子,要是真把他惹恼了,他绝对干得出当众降惠嫔位份的事!
惠嫔只怕会当场发疯,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云沁没抬头看霍金池,垂着头,把话题扯回来,“皇上,您应该看到了,娘娘她已经无意与美人争执,是美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娘娘如今怀着身孕,心绪本就容易不稳,还是先让奴婢带娘娘回宫休息吧。”
霍金池放开惠嫔的胳膊,垂眸看着云沁,对她出言维护惠嫔并不感到惊讶,反倒觉得这才是她的性子。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刘美人对云沁,比对惠嫔还要厌恶几分,立刻尖厉地喝道。
云沁依旧低着头,不卑不亢道:“这里确实没有奴婢说话的地方,但此事却是因为奴婢而起,若不是当初美人身边的宫女对娘娘不敬,娘娘自然也不会因为给奴婢出头,而惹恼了美人。”
“好,好啊,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口空白牙就想把事情都栽到我的头上!”刘美人气得发笑,看着云沁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凌迟。
“当日清荷堵着奴婢奚落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听到了,怎么到美人嘴里就是奴婢栽赃了呢?”云沁声音依旧不高不低,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死,“我家娘娘吃亏就吃亏在不会卖弄口舌上,若奴婢再不牙尖嘴利一些,难道就看着娘娘她任人欺负吗?”
“你,你!”刘美人被她这番话说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你”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她气得说不出来,惠嫔就高兴了,她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扶住云沁的胳膊,又是刚才仪态万千的模样。
现成的台阶都递了过来,霍金池垂眸看了眼刘美人,眼中带着些警告,随后扭头对惠嫔道:“你先回宫。”
“是,臣妾告退。”惠嫔虽然依旧觉得委屈,可刘美人显然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这就足够她高兴了。
她眼含挑衅地看了眼刘美人,随后就扶着云沁的胳膊往停着步辇的地方走。
就是这么一耽搁,谁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已经悄悄摸到了惠嫔的步辇边上。
变故就发生在,惠嫔抬脚要上步辇的瞬间。
云沁就只看见,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对着惠嫔就是狠狠一推。
放着步辇的地方,后面就是池塘,她本就抬着一只脚,被人一推之下,就连稳住身体都办不到,径直朝着池塘落下去。
慌乱间,她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与她近在咫尺的云沁,云沁被她拉着脚下一个踉跄,也摔进了池塘里。
落水的瞬间,云沁扭头看过来,就只能看到孔采女那张布满怨毒的脸,紧接着就被冰冷的水淹没身体。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接连两声落水声响起,岸上的人才反应过来,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惊叫声。
“救人!”霍金池也变了脸色,不似平时那般气定神闲。
宫人们立刻纷纷下水,却谁都没有料到,这处池塘的岸边全都是淤泥,人下了水,双脚立刻就陷入淤泥当中,根本无法浮起来,只能越陷越深,随着淤泥一点点滑向深水。
“这,这是一处吃人塘……”有人惊呼了一声。
看着人一点点陷入水中,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不是吃人是什么。
霍金池双眼轻眯,旋即喝道:“去拿竹竿!”
徐安站在他身边,一听到霍金池这么说,也立刻高喊:“快去,去拿竹竿来,拿长的,快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跑去拿竹竿。
孔答应已经被太监压在一旁,看到这副景象,哼笑两声,随后越笑声音越大,“天意啊,天意就是要你惠嫔死,哈哈哈……”
霍金池垂眸看她疯狂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绑好她,别让她死了。”
立刻就有太监上前,把她的嘴用破布塞上,把孔采女五花大绑,丢到一边由专人看守。
霍金池收回目光,看向池塘的水面,那两个挣扎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他担心惠嫔,担心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脑海中更不断闪过,那个小宫女睫毛都在颤动的模样,心中不可遏制地想:她一定怕极了。
就在他的注视中,湖心泛着涟漪的水面突然翻滚了一下,一张艳丽的脸孔突然破水而出,跟她同时浮起的,还有张着手臂不断挣扎的惠嫔。
两人落水的时候,没有一点防备,没挣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