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金池重新走到正殿里,众人起身行礼,自然看到皇上换了身衣裳。
就在之前,御前的夏云姑姑突然面色有些慌张的走进来,附在徐安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徐安听后也是脸色一变,随即走到皇上身边,也附耳禀报。
皇上的脸上倒瞧不出什么,可当即便站了起来,扔下一殿的人,径直出了门。
他没想遮掩,众人自然也知道,他是去了侧殿,去了大约一刻钟,回来就换了身衣裳。
侧殿如今安置着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毕竟被惠嫔拉下水,又把惠嫔救出水底,如今也需要救治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更有人看到皇上抱着晕倒的她,去了偏殿。
御前那位夏云姑姑也是忙前忙后,又是拿衣服,熬药,又是请御医过去的,她们就算是瞎子也该听到了!
刘美人眼中更是难掩妒恨,看皇上紧张的样子,倒是让这个小宫女因祸得福了!
“皇上……”皇后微微福身,依旧面若冰霜,更是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有发现皇上换了身衣服一样。
霍金池淡淡应了一声,坐到主位上,道:“继续。”
皇后这才坐下来,看向跪在地上的刘美人,“你还不知错吗?”
“皇后娘娘,臣妾实在不知道何错之有,臣妾不过就是和惠嫔姐姐拌了两句嘴,并不是臣妾推她入水的啊!”刘美人一脸期期艾艾,看向的却是皇上。
皇后依旧冷着一张脸,她身边的兰英却心中冷笑。
现在说得好听,说什么拌了两句嘴,都已经审问过一圈了,这个刘美人分明就是故意激怒惠嫔,好借机让皇上责罚惠嫔罢了。
不是她,惠嫔早就在那宫女的劝说下回宫去了,后面哪还有这么多事!
霍金池却看都没看刘美人,而是问身边的徐安,“怎么不见德妃。”
“回皇上,德妃娘娘身边的人来说,大皇子今天有些不舒服,离不开人,娘娘就不过来了。”徐安低声回答道。
霍金池眉头微蹙,“遣人去看看,告诉德妃一声,朕得空再去看大皇子。”
“奴才记下了。”
两人说着话,霍金池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刘美人一眼。
刘美人满眼的不可置信,眼神变得哀怨,看向皇后的眼神更带着埋怨。
今天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哪里知道,孔采女会突然发疯,把惠嫔给推下水。
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但她哪里知道,皇上一直以来对她多有恩宠,只是在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如今惠嫔肚子的孩子还是被人害了,他已经懒得再看刘美人这个蠢物一眼。
“皇上,臣妾真的只是跟惠嫔姐姐吵了几句嘴……”
刘美人还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太监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那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孔采女。
看她这般惨状,刘美人先是惊得瘫软在地,随后便捂着嘴不住的干呕,再也无力替自己狡辩。
皇后扫了她一眼,又看向趴在地上,似乎只还有一口气在的孔采女。
“还不快点说,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惠嫔,若是还不肯说实话,下次便直接将你拖入慎刑司!”皇后冷怒地拍下了扶手,眼中的愤怒不似作假。
她很清楚皇上和太后多么看重惠嫔腹中这个孩子,太后更不止一次叮嘱她,一定要小心提防。
这段时间,她就连惠嫔的一饮一啄都小心留意,可千防万防,前有人用小小金钱草就差点毒杀惠嫔的事,后又让惠嫔落水小产。
皇后都不敢想太后如今有多生气,对自己又有多失望!
孔采女闻声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坐在上面的皇后,眼神又移到了皇上身上,她冷笑了两声,气若游丝道:“害惠嫔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就是要让她死!可惜她运气还是这么好,只是掉了孩子,人还活着!”
“住口!”皇后喝止。
可孔采女怎么会闭嘴,眼中满是怨恨,“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运气就能这么好,我多喜欢孩子啊,为什么上天就不能给我一个孩子!”
她又看着皇上,恳求道:“皇上,皇上,若你还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就给我一个痛快的吧!是我,就是我要杀了惠嫔的,求你了皇上!”
她这一副只求速死的模样,虽然可能是不堪审问毒打,但看起来依旧可疑。
这次霍金池没有保持沉默,而是一挥手,立刻有人把一个包袱扔到了孔采女的面前。
里面全都是她这段时间赶制出来的小衣裳,针脚细密,就连绣的图案都无一不精致。
“你真要杀了她,又为何给她的孩子费心做这么多衣服!”
霍金池微微前倾身体,看着她眼神如冰般冷厉,“只要你供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不管是想死还是想活,朕都满足你。”
孔采女伸出带着斑斑血迹的手,手指轻轻拂过那些衣裳,越发泣不成声。
就在众人以为她已经软化的时候,她却突然抬头,恨声道:“谁说这是给惠嫔的孩子做的衣服,这是为我自己的孩子做的衣服,难道我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她声如破锣,嘶吼着:“就算你们问我一千遍,一万遍,这事就是我自己要做的,就是我要惠嫔死,就是我要她肚子里孩子的命!我恨她,恨不得她死!”
见她受过一遍刑还是这么嘴硬,皇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能看向霍金池,等他来裁决。
霍金池已经缓缓坐了回去,双目连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