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热闹,宫中众人便开始猜测,那个叫云沁的宫女到底什么时候搬离春禧宫,皇上又打算给她什么样的位份。
等来等去,没等来春禧宫的消息,却等来玉康宫刘美人有了身孕的消息。
这一下,刚刚才平静没几天的后宫,又热闹起来。
只是比起当初惠嫔,动静却要小了很多。
没有晋位分,也没有赐封号,禁足也没解,除了皇上去看了一趟,太后送去了好些补品,似乎没有太大的水花。
各宫都还在观望,只有春禧宫的苏美人一听这消息就炸了。
几乎把半个春禧宫都砸了,听荷、听霜两个姑姑联手都拉不住她,若不是容欣眼疾手快,她能把太后送来的经书都给撕了。
“我听你的,把刘美人有孕的消息告诉了她。现在还在殿上闹呢,说是刘美人的孩子夺了她孩子的性命,她怀的是个扫把星,能把小皇子克死,便也能对皇上不利。”
容欣一脸无奈,对云沁道:“你瞧瞧她这都是说的什么话,也就是宫里几位主子都不怎么避讳这种事情,不然她这美人的位份也保不住!”
在张御医和容欣的用心照顾下,云沁的身体肉眼的可见好了许多,这两天已经能在床上坐起来了,此时正在帮着容欣理绣线。
听完容欣的话,她勾着苍白的唇,轻轻一笑,“等她再说,你也不要拦着,她的性子,越是顺着她,她越把你当成好人。”
容欣自是明白,微微点头,又低声道:“她除了闹着要见皇上,还闹过几回说要见你,还说是担心你,想看看你。”
“她如今越来越糊涂,我也分不清,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云沁心中没有一丝波动,更不在乎她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绕着绣线,眸光冷冽,“我与她迟早会见的,毕竟还有那么些账没有算清楚。”
容欣没有言语,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她此时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外面,还在传……”
“传什么?”见她欲言又止,云沁奇怪地问道。
容欣看她一眼,才又道:“传皇上并未有多么看重你,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就在春禧宫,至今没有位份。”她微微蹙眉,问道:“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上次来,就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提起这事,云沁其实心中也打鼓,但面对容欣,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张御医也时常过来,上次皇上还亲口说,要我先养好伤,之后自然给我想要的,总不会骗我的。”
“哪里不能好好养伤呢?”容欣看着她的眼睛,“或许,皇上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提醒云沁了。
“皇上上次来之前,先去见了太后。”她低声道:“那日孙嬷嬷过来,我总觉得不只是送两个姑姑过来这么简单,似乎也是冲着我来的。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宫里传我那些话,被太后知道了。”
“可那些话,也不是传了一天两天了,怎么反倒我救了惠嫔之后,四处都说我忠心护住的时候,太后反倒注意起我了呢?”
云沁用指尖轻掐了下眉心,“我整日昏沉,脑子都转不动了,你帮我想想,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妥?”
容欣按住她的手,“别掐了,我帮你想便是。”
她沉吟一瞬,忽地抬眸,“倒是有件事,可那毕竟只是宫中笑谈,太后总不能会当真吧?”
“你先说来我听听。”云沁立刻警觉。
容欣便把说她有前朝赵昭仪气象的话跟她说了一遍,末了皱眉道:“这些人哪里见过什么赵昭仪,不过是看你长得好,用前朝赵昭仪的美貌与你比较,不知道怎么后来就变了味,说得如同你是下一个赵昭仪一般。”
听到这,云沁一把攥住容欣的手,“不会错了!”她下意识压低声音,“我曾听说过,前朝那位赵昭仪曾害死过不少先帝的孩子,太后还是贤妃时,也曾受她戕害。宫中如果真的有这种传言,也难怪太后要让孙嬷嬷来看我。”
容欣皱眉,“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散布这等流言?”
“你也觉得是有人故意的?”云沁眸光冷凝,声音虽低,却带着锐意,“皇上至今留着孔采女,说明他也怀疑孔采女背后有还有一个人,我觉得这件事情,跟那人脱不了干系。”
“究竟是谁呢?”容欣深感认同,一边点头,一边蹙眉道。
云沁自己也没有头绪,“不管是谁,留着孔采女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她或迟或早,一定会下手的。”
“这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害了苏美人还不够,还要来害你。”容欣不禁胆寒。
云沁却看得开,“宫中倾轧不就是如此吗?宫中怀孕的妃嫔只会越来越多,未来还会有新人进来,现在恐怕还只是个开始。”
“那你……”容欣自是忧心云沁,可如今早已经没有了退路,多说无益,她便止住了话头。
云沁也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皇后还是时常派人过来吗?”
“经常送些补品过来和药材,有时是兰英姑姑,有时是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看得出她人虽然失宠,但皇上还是重视苏家的。”
容欣继续道:“她倒像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一样,经常用皇后来弹压两位姑姑,只可惜,他们是太后派过来,并不害怕。”
云沁微微点头,“既然明白了宫里的态度,那你行事要更加小心,不能被看出什么端倪。”
“我知道。”
“不说这些了。”云沁重新开始理线,笑着问她:“阿菁的性子伤一好,只怕就躺不住了,你可要劝她多多休息。”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