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审讯室门打开时,云岁岁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了。
听到声音,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熟悉的脸,下意识伸出手,“好困,抱我去睡觉。”
显然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顾钧看到她,原本再焦急冷厉的心都软了下来,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好,我们回家。”
他身上带着从外头进来的凉气,还有隐约的血腥味儿。
怀孕之后,云岁岁的嗅觉特别敏感,不由彻底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廉清,问道:“廉同志,我能走吗?”
廉清看着自个兄弟那警告的眼神,连忙道:“能,当然能,没你啥事,快回家休息吧!”
云岁岁笑眼弯弯,“案子结了?”
“结了,能不结嘛!”
廉清嘟囔道:“再不结你家那位都要扛着炮来轰派出所了,谁敢不结啊?”
刚才上楼的时候,二队副队长都已经跟他说了。
顾钧应该是刚出任务回来,一听到他们无凭无据把他媳妇扣下了,当即就冲进他们所长办公室,压着他们所长朗读举报信,并逐字分析立案的可能性。
他们所长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即就让二队的人领着他来了医院,并表示这个案子证据不足,所有人都可以放了。
云岁岁虽然没有听不清他说什么,但也猜到肯定是顾钧使了力,回头朝顾钧甜甜一笑。
瞧着眼前这个软软糯糯我刚才判若两人的姑娘,廉清不禁又回想起她冷静淡定的模样,心中不禁啧啧:这两口子,都不是一般人啊!
他把两人送下楼,期间好几次想跟顾钧搭话,都被姓顾的视而不见。
他心中骂了好几遍见色忘友,但也知道这事儿是他们系统不厚道,所以实际上并不怨他兄弟。
眼见着要下楼,云岁岁却突然回头,笑得依旧温柔乖巧,“廉同志,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廉清哪敢拒绝。
云岁岁闻言继续道:“群众举报这一块,最好还是实施些奖惩措施,对举报有功的进行奖励,胡乱举报浪费警力的进行惩治。不然谁看别人不顺眼都去举报,岂不是乱了套了,你们也不好展开工作不是?”
廉清讪讪一笑,“云同志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事我说了也不算。这样,我跟领导反映一下,等有结果了告诉你。”
百姓大多质朴,公安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威慑力的,一般情况下,没有确切的证据,不会有人胡乱举报。
毕竟虽然没有明确的惩罚措施,但因为撒谎被公安盯上,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谁让这次不是一般情况呢?
哪怕他只是基层公安也看出来了,是有人故意针对那个江医生。
所以他说的反馈,很大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云岁岁却不甚在意,笑呵呵的应了声“好”。
因为她那些话,本来也不是说给廉清听的。
她望向楼下,就看到看热闹的人里,有几个神色变了变,互相对视一眼,匆匆朝角落里走去。
回到一楼办公室时,江守仁已经被放出来了,只不过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一脸的疲色。
当然了,任谁一整天时间被翻来覆去地审问,精神状态都不会好。
他看到云岁岁,捂了捂额头道:“以后你去给王岩松治疗,我就不管了。这么多天下来,你的医术我也放心。”
说完又看向顾钧,“这次谢谢你了。”
对于连累自个媳妇受审的对象,顾钧并没有太多好感,只淡淡道:“不是为了你,不用谢。”
也许是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也许是太累了,江守仁没太大反应,只按着太阳穴道:“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得歇一会,晚上还得值班。”
云岁岁点头,“那我先去给王岩松针灸,一会就不来看你,直接回家了。”
她挽着顾钧往外走,迎面一个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什么话都没说,扬起巴掌就朝她扇了过来。
顾钧在一旁,云岁岁甚至都不需要躲,那妇女的胳膊就被顾钧抓住。
他扬声喊住路过门外的廉清,“廉队,有人袭击军属,有可能是间谍。”
廉清刚要进来,就见江守仁忙不迭拉住妇女,“误会,误会!这是我媳妇,不是啥间谍!”
他又转头看向自己媳妇,“你干啥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啥?!”
那妇女指着他骂道:“老娘辛辛苦苦给你生儿育女照顾爹妈,你竟然在外面搞破鞋,你对得起我吗?啊!”
屋子里这么多人,江守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抓着她的手道:“小点声,你消消气,不是那么回事,不信你问人家公安同志,都是误会!”
他指了指廉清。
廉清连忙附和:“没错,这位大嫂,咱们已经帮你审了一天了,确实是误会,江大夫和云大夫就是同行关,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是举报人的消息有误,你别生气,两口子有话好好说!”
“再说了,你看人云大夫丈夫也搁这呢,多俊一小伙啊,人家也不至于那么想不开,跟江大夫,你说是吧?”
听到这话,江夫人顿时不乐意了,“你啥意思?我们老江照他差哪了!”
她一转头,正好看见顾钧那穿着军装的笔挺身板、还有那张鬼斧神工的脸。
再往旁边看,是一张艳若桃李水灵灵的小脸。
那亮晶晶的杏眼,那小巧挺立的鼻子,那樱桃小嘴,漂亮得简直像画中的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