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害死了南陈使臣,随后这厨娘自尽而亡,留下了这封信,将所有的黑锅都甩给了全贵。
这南陈使臣死在了公主府,他本来就有旁带责任,本还没那么要命,但加了这一封信,他一下子就成了靶子。
全贵当时只觉得五雷轰顶,这封信交出去,不管他清不清白,他都是必死无疑,除了这封信,这些人一定还做了旁的证据,只是这信最显眼而已。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而全贵,成了牺牲品。全贵公公面颊抽动片刻,一狠心,将这纸张重新收拢,放到了袖子里,对下头的人道:"这信咱家一会儿交给公主,你们万不可对旁人提起,否则当心你们的脑袋。下面的人连连点头。
说话间,里头的大夫从内间出来,低头俯身说话,道:“这位死者死了大概两刻钟,中毒时间,应是两个时辰前,大概是在酒菜中中的毒,至于具体是什么毒,老朽需要细细验化才知。''
还真是宴席上中的毒。
全贵公公闭了闭眼。
这么一个局,不知道是谁下的,他也不明白该如何挣脱,这是天要亡他。而这时候,南陈使臣手底下伺候的心腹闻讯而来--客厢房本就相距不远,这头闹了这么大动静,实在是瞒不住旁人。
其余南陈人一进来,看见南陈使臣已死,公主府的阉狗站在堂前,只瞧见这一面,南陈的使臣心腹顿时翻了脸,当场便要进宫去面见圣上。“我们南陈的使臣死在这,你们公主府难逃干系!”旁的南陈人喊道:“你们公主府的人,竟然敢杀使臣!
全贵公公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张纸呢,他知道自己这趟怕是要栽,但是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胆子可不小,竟依旧能沉下心神来,如往常一样,讥诮着回道:“人死在我们这,就是我们这儿的罪了?保不齐是你们南陈人在外头得罪人了、又找来我们公主府了呢!你们南陈人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们南陈人上青楼都不给银子呢!‘那些南陈人听全贵为了推脱责任,什么话都敢说,顿时被惹急了,一群人大吼道:“我们要面圣!''
全贵眼珠子一转,随后大手一挥,道:“来人,去找公主,向公主请求封锁府门,并且放老奴出去面圣,旁的人都锁着,那个凶手都别想跑。这个时候,太平公主的丫鬟终于到了。
太平公主人不曾亲至,但叫丫鬟送了信儿来,只说:“从此刻起,公主府封闭,派全贵公公去宫中面圣,请圣上派人来调查,该拿人拿人,该下狱下狱,定会给南陈一个交代。''南陈使臣死了的事儿瞒不得旁人,肯定要冒出来的,既然一定会冒出来,那不如他们自己先到宫里去主动请罪,最起码一个态度要摆出来。这话听的倒是顺耳,旁的南陈人才消了些恼怒。一旁的全贵公公左琢磨右琢磨,忙道:“咱家去宫里。公主府的人不疑有他,平素里府里出了什么事儿都是全贵公公安排,这一回也应当如此,说话间,全贵公公便带着些心腹,匆匆的出了公主府。全贵出公主府时,身边只带了四个干儿子,这都是他的心腹,全贵公公一边指使这四个人收拾东西进宫,一边自己先回了一趟老宅。全贵在宫外面也有置办一个宅院,就在内京,里面有他养的一些妾室,平时他常回去,所以那些干儿子不疑有他,顺着他的安排就去布置了,结果布置来布置去,又在老宅的厢房门口等了半天,就是不见全贵出来,四个干儿子诧异的推门去里面一看,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厢房。全贵公公想不出什么脱身的法子,他身后无人,不像是那种盘根错节的高门大户,一旦出了什么事,不会有人保他,他这一身荣耀都是空中阁楼,说死就死,所以,他干脆想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他是个太监,一辈子杀人,得罪人,踩人,什么恶事儿都干完了,人一干坏事,自己心里就发虚,怕这个怕那个,所以他早些年买下这宅子的时候,特意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没用任何人,自己偷偷挖出了一条地道来,自他买下这宅子,他挖了足足十年。十年,挖穿了内外两城,这地道通往一处京郊,临着一处农宅,这农宅也是他的住处,里面放着一套假牙牌与金银财宝、几匹快马,是他给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老话说得好,狡兔三窟,更何况是人呢?
不给自己留条路,碰上了事儿,岂不是要洗净了脖子等死了?全贵才不愿意那么死呢,所以他逃了。
那时是大奉二十年的夜,明月姣姣悬于夜空,世上的一切都被月华笼罩。公主府全面封锁,全贵公公骑马奔逃,朝中多数人睡觉时都在盘算两国联姻后当如何筹谋,沉睡的京城尚不知明日一早会面临什么。那一夜,只有裴府的烛火一直亮着。
裴府的夜静的连虫鸣的声音都听不见,廊檐下昂贵的驱虫熏香接连点着,丫鬟们行走间都要屏息凝神,只有清风偶尔吹来,摇晃树木枝丫。地上的花影木枝晃啊晃,书房内的烛火盈盈的烧啊烧,明月自半开的窗户漏进来一丝,正落在书房窗边的公子身上。
公子身形挺拔清俊,身穿一身白衣,月华携丝银一落,将他眉眼染了几分银光,愈发显得空明出尘。
山如玉,玉似君,玉质金相天上仙,使人不敢高声语。此刻,公子正坐在案后端看手中的信件,云袖一卷,几张信件便被排列而起,火光融融下,其上峻丽肃杀的毛笔字铺面而来。
这信上说的是一件旧事--关于那一日,那太监全贵所说之事。裴琨玉一字一顿,看的仔细。
书信是远在江南的父亲写回来的,他渴望得到一个坦率的回复,但是父亲没有,父亲只严厉呵斥他不要插手这件事,只瞧一瞧那些字,都能看出来父亲隐隐透着的气急败坏--大概是觉得自己居然被儿子问责,认为自己丢了人。看父亲的这个态度,应当就是父亲做的,否则,父亲不会如此。自那一日从公主府回来后,他便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他不愿相信这件事是父亲所做,裴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