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从年轻到现在都是个心气高的,没成想到老还要被孙女指着鼻子数落,她怎么能忍的下去,分家这个念头她早就有了,不是说着吓唬谁,而是真的想分家。
大房二房她不担心,都是踏实认干的,只要用心就能把日子过好。
四房如今也慢慢变好了,她小儿子都是拿过工资的人了。
三房就只有俩闺女,没个儿子,在村里让人看不起不说,还要被人欺负。何况老三和老三家的又都是个面人,撑不起一个家来。
林家村民风还算淳朴,但思想上非常落后,看不起没有儿子的。
她原本想着在一个家里,即便没有儿子,也能靠侄子,虽然不可能把三房当做亲爹亲娘一样孝敬,最起码在外面人眼里他们是一家人,外人也不敢欺负三房。
没成想,出了这么个搅家精。
为她们好也不知道,良心喂了狗。
上来就问她要鸡蛋,还说西西那丫头吃鸡蛋了,她就也要吃,说当奶奶的不能偏心。
西西那丫头吃的鸡蛋是人家娘帮人做衣服挣来的,谁想吃,让自个娘挣去,看有没有那些本事,只要有那本事,挣多少吃多少,她眼皮都不带翻一下的。
别自己没本事,专盯着人家碗里的。
‘分家’这两个字落在众人耳朵里尤为震响,听者皆为之一振。
林大伯娘里闪过暗流,随后很快收敛住。
三弟家的二闺女是个炮仗性子,又紧盯着四房,不知道四房怎么把她得罪那么狠,像狼狗似的,闻着一点儿味就往上咬。
她只不过是稍微透露了一点西西那丫头吃鸡蛋的事,果不其然就闹起来了。
以前她想着她家的孩子大了,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大闺女出嫁要陪送嫁妆,要花的钱都不少。
不分家从公中出,大房怎么说都是占便宜的。
上次老四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她婆婆还笑的跟个什么似的,那个败家子不知花了多少钱,她状似无意的问了句这得花多少钱,谁知婆婆还护上了,还说什么老四买东西没花家里的钱。
骗谁呢,不花家里的钱难不成天上会掉钱,正好让老四给捡到不成。
还有上上次,老四买布,自家是一点儿光都沾不了。
老太太这回做的事极不公平,她不满极了。
四房花着这几房的钱买东西,这几房还什么都捞不到。
别没等她儿子娶媳妇,就把钱给败光了。
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
只是这个坏人不能她来做,她在公婆面前一向是守规矩知理的长媳,那些小心思她掩饰的很好,都装了一二十年了,总不能到这时让公婆厌恶。
所以这坏人只能是别人来做。
三房的二丫头冬至就是最佳人选。
反正以前冬至没少闹腾,老太太最不待见她,冬至那丫头满不在乎,也不差这一次。
说来她是好意,冬至那丫头以前就提过分家,想来也是想分家的。
这次她也没做啥,就是无心说了一两句话,谁让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呢,即便后面老太太知道了,她也能装作是无意的。
冬至那丫头回过味来,想来那时候家都分罢了,说不得她还要感谢自己呢。
林大伯娘一边劝着老太太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一边又状似无意的火上浇油。
林二伯娘不太会做面子功夫,脸上的笑容差点收不住。
林大伯林二伯两个儿子自然和他们老娘说不分家。
林老四斜眼看他这个邪乎的侄女,这几次闹事他是瞧明白了,每次都是针对四房,他闺女吃个鸡蛋,就能闹这么一通,她知不知道那鸡蛋是他媳妇儿给人做衣服给的谢礼?
林三伯林三伯娘吓的都给林老太跪下了,“娘,不分家,冬至这丫头发意症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林老太挨个在几个孩子脸上看一圈,这次下定决心了,这个家得分,喘气有点粗重的说:
“既然你们觉得我这个老婆子管家不公,我便放手不管了,我和你爹辛苦大半辈子了,也该让我们这把老骨头歇歇了。
你们几个孩子年纪不小了,能顶立门户了,以后你们过的怎么样,是吃饱饭还是饿肚子,全凭你们自己。
老头子,你说呢?”
这一段话有些长,林老太一口气说不出,分成两段说。
林老头沉重的点点头,“分,你们娘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你们操持家,给你们娶媳妇,拉扯孙子孙女,也该歇歇了。”
这话一出,几房的表情属实有些精彩了。
有暗喜的,有松口气的,有后悔气愤的,有惋惜的。
大房二房自然是乐的分家,这是她们早就期盼的事。
三房就是后悔气愤了,林三伯跪在地上说不分家。
四房就有点惋惜和一种别的不知名的情绪。分了家就要每天自己做饭刷碗洗衣服了等等。
“爹娘,真的分家啊?”林小姑目瞪口呆,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她是知道三房的二侄女的的变化。以前她没少指使三房的那俩侄女给她洗衣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俩脾气见长,她指使不动了。
不止这样,每次放假回来,她娘总是抱怨三房出了个搅家精,一不合心意不管不顾的就要闹。
当然林小姑没错过大嫂松口气表情,二嫂更是差点都要掩饰不住喜意,狠狠掐的一把才没有笑出声。
从表情看她们都是盼分家的,她寒假和农忙的时候在家多些,平常都是星期六中午到家,星期一一早或是星期天晚上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