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春笋,林老太收拾出来一部分,让林老四明天去给李春杏的娘家送去些。
上次李春杏大哥送来的肉和大骨头刚吃完,家里没啥好东西回礼。
这春笋倒是能吃个新鲜,不管东西贵不贵重,重要的是这个心意。
林老四应了,答应明天一早过去。
剩下的春笋一家人吃过饭在月光下剥春笋。
林西西是来到这个年代才知道,原来月亮光这么皎洁明亮,都不用点煤油灯。
这么透亮的月光,在后世可是非常少见的。
一家人坐在门口,剥着春笋,唠着家常,氛围还挺好的。
林大伯娘和林二伯娘结伴出去洗衣服,回来看正房老两口还有四房一大家子亲密的就跟只有他们是一家子一样。
林二伯娘看着春笋,眼前一亮,挎着木盆往前走了几步,说:“哎哟,这春笋可真新鲜,娘你们能吃的完不?”
林老太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吃的完,怎么吃不完,吃一些,在晒上一些笋干,这些还不够吃呢,要不老二家的,你明天去挖一些回来孝敬我和你公爹?”
林二伯娘哂笑一声,“娘,我这哪有空呀,我和当家的每天都早出晚归的,那俩孩子大点的要上工,小点的要上学,下了学还要挖野菜捡柴,完了还得赶紧回来做饭。
咱们家还是四弟妹聪明,和娘你们老两口一个锅吃,下工回来啥都不用干就有口热火饭吃,多好啊,不像我和大嫂,还要轮流做饭,可太不方便了。”
林老太扯着面皮,似笑非笑,“看你怨气这么重,要不你把粮食拿给我,我也给你一锅出了?
鼠目寸丁,想要啥自己想法去弄回来,干啥紧盯着人家手里的,别人又不欠你的。
人老三家怎么就不用和你们轮流用锅做饭了?钱分给你了,你自己不舍得往外拿钱,这怨得了谁。”
林二伯娘好不容易当家做主,还把四房一家子吸血虫给甩出去,她是脑子坏掉了上赶子送上去给四房吸血。
她觉得现在分家的日子挺好的, 只是看四房好像过的比她还要舒坦,心里不怎么舒服罢了,忍不住说几句酸话。
林二伯娘猛的惊醒,她也是这段日子过的太消停了,忘了以前在老太太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老太太可不是个吃素的。
赶紧赔笑两句:“娘,我这不是一时糊涂嘛,还是让我家立秋做饭吧,我家立秋不小了,也该学学做饭,料理料理家务啥的。
我家能省就省点,哪能和三弟两口子比,我家林收过几年就要讨媳妇了,手里不存点钱怎么行,盖房子娶媳妇哪样不花钱。”
提起这个林二伯娘就有说不完的话,恨不得在和婆婆诉诉苦,抬头对上婆婆犀利的眼神,瞬间怂下来,“娘,不和你说了,我赶紧去把衣服晾上。”
林老太知道二儿媳妇的尿性,就是眼红想占点便宜,要说有啥坏心眼子倒是没有,就是红眼病太重,时不时的说上几句不着调的话也怪会气人。
不知道这话有没有被老三家的听到。
老三家的看着是个闷不坑,没有儿子是老三家的一块心病,就看老三家的偷着藏着喝的那些个汤药水子,分家分的那些钱差不多都花到那上面去了。
林老太想到的,李春杏也想到了,刚才二嫂那一通牢骚,有婆婆出马,都用不上她开口。
院子就这么大,家里有点动静,恨不得隔墙的都能听到,别说都在一个院子的三嫂了。
林三伯娘低着头抹着眼泪,恨恨的捶了下自己的肚子,自己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上次她娘偷偷带她去找了个土郎中,专治这个的,还有最后一副就吃两个疗程,咋就不见动静呢?
林冬至过来,“娘,你听到了吧?除了我们自己,外人都没有人盼着我们好,你和爹经常顾念着都是一家人,你看看,别人有没有顾念着咱们是一家人。往往看不起我们伤我们最深的就是家里人。”
林三伯娘沉默着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林冬至看着她娘脸上的泪,有一瞬间的不忍心这么刺激自己娘。后一想,这也是为她娘好,她娘太善良了,她说的又没错,往往在背后插刀子的就是家里人。
像她上辈子,她自认为三房没有对不起家里任何人,三房的每个人都是任劳任怨,到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四婶故意给自己介绍那么个克妻的老男人是何居心,就为了高彩礼?后来她的悲惨人生都是从那时候开始,要不是四婶她怎么会离家出走,又怎会遇到那个人渣,毁了自己一生。
最后四婶为了彩礼把自己闺女嫁给了那人,倒是让林西西捡了个便宜。
林西西没有被克死,林冬至认为一定是林西西的命也一样硬,贱人都命硬。
她心底还有另一个疯狂的想法,就是凭什么林西西过的比她好,她这么惨是四房害的,林西西又过的那么好,岂不是说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林冬至不允许这样的可能发生,只能是别人的错,要不然老天爷为什么要弥补她,让她重活一辈子?
林三伯踩着夜色回家,林三伯娘和林冬至都没有睡。
“怎么样?爹,挣了多少钱?”林冬至迫不及待的说,目光满含期待。
林三伯狂灌了一碗水,才激动的从兜里拿出钱,“太挣钱了,我听闺女的拿着东西没去公社黑市,而去了县城黑市,我出价一块钱一斤,都卖便宜了,卖的很快,时间全耽搁在路上。”
林三伯娘激动的又流起来眼泪。
林冬至也很高兴,说明她现在这个方向是对的。
“爹娘,我就是肯定能挣钱吧,你们相信我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