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售货员一脸不耐烦的问买什么,从早上开门忙活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店里的人乌泱乌泱的,卖不完根本卖不完。
室内声音嘈杂,怕售货员听不清,李春杏大声的说了,那边售货员挨个把东西拿过来。
售货员挨个给包上。
李春杏弯腰问林西西要买什么,她在家许给孩子们每人可以买一样东西,吃的用的玩的都可以。
林西西摇摇头,这没有她想买的,她想去废品站看看。
李春杏掏出钱袋子,无意间瞥见柜台里面和售货员说话的人很眼熟,看了一眼,目光便移开了。
“弟妹?还真是你们,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们来了老四也不说一声,老四呢?咋就你们母子四个?”
李春杏没想到吴组长会主动打招呼,她刚才看到了,她没准备上前打招呼。
不过,人家主动打招呼,李春杏自然是笑脸相迎,“吴哥,老四刚才和我们挤散了。”
吴组长看了下大厅的人,也确实容易被挤散。
李春杏买完了,后面的人看李春杏买完,还占着地方,急的一脑门汗,嘟嘟囔囔的,李春杏赶紧和吴组长说了一声,带着孩子们往外挤。
别看进来的时候难,出去的时候更难。
因为外面的人都想往里来,生怕需要买的东西售空买不到,所以拼命的往里挤。
李春杏把买的东西举在头顶,别被人给挤坏了。
可怜的林西西只能又抓紧她妈妈的衣服。
等从供销社出来,李春杏累惨了。
林西西脑袋上扎的辫子都散开了一个,整个头跟个鸡窝一样,上面的头绳丢了一个。
今天来公社她特意用那个她最喜欢的头发绳扎的,一毛钱一个呢,就这样被弄丢一个,相当于丢了一毛钱。
林西西委委屈屈,小嘴巴一撇一撇的,一副要哭不哭的小模样,着实心疼人。
林南赶紧说:“妹,哥下次还给你买头绳,买更好的。”
“真的吗二哥,你不是骗我的吧?”林西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嘴角下撇,望着二哥,仿佛只要他二哥说一句是假的,她立马就哭。
林南无奈,他妹妹一点儿也不好糊弄,“骗你是小狗行了吧!”
李春杏把另一个辫子也给闺女揪下来,用手指拢了拢,给重新扎了一个。
边扎边说:“东子,去找找你爸爸。”
林东很快就把爸爸给找到了,他们都回来了,他爸还在那张望着,寻思哪个地方能挤进去。
“……”
林老四得知他们已经买完东西,非常惊讶,“我刚才前面有一个男人,就因为和一个娘们挨的太近,差点被举报耍流氓,吓的我看到女的都不敢上前。
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可不能和外面的娘们挨的太近,影响我的名声。”
李春杏斜睨了他一眼,笑说:“没想到你觉悟还挺高。”
林老四抬头挺胸,一脸儿的自豪,“那是自然的,我身上的优点属实有点多,媳妇儿这么多年你都没发掘完,以后继续努力哦。”
李春杏不理他,这人蹬鼻子上脸,给他个梯子他就能登天。
“我刚才碰到吴组长了……”
李春杏的话刚说完,吴组长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老弟你拿我当外人不是,弟妹和孩子们都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显得我这人多小气一样。”
“吴哥哪能啊,这不是孩子们放假了,带着他们过来随便转转,没什么要紧的事。年底了知道你们这忙,我就没打扰你。”林老四笑说。
吴组长邀请林老四李春杏和孩子们去吃饭。
林老四自然是不能让吴组长破费了,俩人接下来进行了一场充满人情世故的拉锯。
最后的结果虽然没去国营饭店吃饭,吴组长给低价弄来两个暖壶内胆。
没有外皮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以后可以随时都能喝到热水了。
暖壶价格贵,也不是随意买的,需要暖壶票。现在家里喝水是每天锅里都烧着热水,随用随舀。
到底是没有个暖壶方便,只要能喝上热水就行,谁管有没有外皮。
再说了,家里老爷子那一双巧手,啥都会编,用藤条编一个就是了,能保护内胆不容易摔碎就行。
吴组长给行的这个方便,全家人都很满意。
和吴组长告别后,林老四喜滋滋的背着两个暖壶内胆,带着媳妇儿孩子去国营饭店吃大肉包子。
林南一路上兴奋的坏了,跑在最前面,“下馆子去喽!”
国营饭店和供销社就在一条街上。
更准确的说整个公社的中心都在这条街上,包括粮站,肉联厂,招待所啥的。
林南跟着林老四去窗口买包子点菜。
林老四有备而来,带着粮票肉票,说是换的,其实是找人买的,粮票肉票只有工人家庭有。
“师傅,三个肉包子,两个烧饼,三碗米饭,一份红烧肉,一份麻婆豆腐。”
林南跟在爸爸旁边震惊的瞪大眼睛,爸爸每报一次菜名,便震惊一次,等爸爸点完,小声的说:“爸爸你捡钱啦?”
林老四好笑,“没有,我是那样的人嘛,我捡了钱肯定是要还给人家的。”
林南一副爸爸你就是这样人的表情,担忧的说:“爸爸你有这么多钱吗?咱家盖完屋子不是很穷吗?还要给我们攒自行车的钱,爸爸你有钱不要乱花。”
“……”林老四感觉这生的不是儿子,是爹。
等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