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霏霏说着,边用傲慢不屑的目光觑着南时初。
然而,她没等到管家把面前的‘眼中钉’赶走,反而朝她走过来。
李伯语气疏离,“白医生,您来做客,未免管太宽了。”
没想到向来以礼待人的李伯还会阴阳人,南时初没忍住噗得笑出了声。
白霏霏正瞪大双眼震惊管家的态度,听见南时初的笑,简直跟被踩了尾巴的老鼠那般炸毛。
她立即转向厉妄琛哭诉,“妄琛,你看看,我好心帮你管教佣人,还成我不对了吗?”
厉妄琛拿起一条肥美的大鱼干,瞄准方向和距离扔到躲在角落里不过来的小鱼面前。
他看着化悲愤为食欲哼哧哼哧一口吞下鱼的鳄鱼,面无表情,“这里不需要你多费好心。”
“你!”
连厉妄琛都不帮自己,白霏霏那张精致妆容的脸蛋,已经气得扭曲到浮粉了。
厉妄琛看向南时初,淡淡的说,“见了客人,你规矩呢。”
李伯满脸慈爱笑容。
少爷这个语气,就跟家长吆喝自家小孩跟人打招呼似的。
不着痕迹的,护短着呢。
南时初撇撇嘴,不咸不淡喊了声,“白医生好。”
白霏霏高傲哼了声,不跟一个小女佣计较下去。
她继续哄着厉妄琛,“妄琛,那些药都是我亲自研配出来的,你看上个月你不是吃过吗,所以前些天停电的时候,你没有用药剂都能熬过去,说明是有用的,要是你坚持服用,相信以后每次发作都会减轻痛楚……”
厉妄琛撇了眼不要脸给自己邀功的白霏霏,再次看向南时初。
“你怎么说。”
南时初眨了眨眼。
她怎么说?
她能说白霏霏不要脸吗?
她上前几步,“白医生研究的药片,能给我看看么?”
白霏霏没好脸色,“你有什么资格看,别弄脏了我的……”
话没说完,厉妄琛已经将手边的小药瓶递给了南时初。
白霏霏:“……”
南时初捏着一片,小小的一粒白色药片,稍一用力,便在指尖碎成了粉末。
白霏霏气得大叫,“你干什么,知道这一片药要多少钱吗,你一个月的工资都赔不起!”
“主要成分是甲钴胺和b12,是针对神经炎的药,以少爷现在的状态和病情没有多少用处,而且其他成分是……杜仲山萸肉紫河车?”
南时初别有深意的视线在厉妄琛身上扫了扫,笑意已经脱口而出,“再说我家少爷也不虚啊,怎么白医生还往里加补肾的药呀~”
“!”
厉妄琛直接黑了脸,周遭空气瞬间冷了好几个度。
被当众揭穿的白霏霏羞愧难当。
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懂医!
“妄琛你不要信她的话,这些都是温补的药,我是想要给你补补身体……”
“没必要!”
厉妄琛下命令,“李伯,请白医生离开,以后不需要她过来看诊。”
白霏霏如遭雷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妄琛别开玩笑了,我不来谁帮你治病?”
“有她就够了。”
她?
白霏霏呆呆地,还没问明白,已经被李伯强硬请了出去。
南时初走到厉妄琛身边,“这药你还要吗?”
厉妄琛斜了她一眼,“你也想被我丢出去?”
南时初摆手,“少爷明鉴,我可冤枉了。”
说着她把这些小药片全都倒进了人工池塘里。
这药厉妄琛用不上,给池塘里的鳄鱼补补也没什么大碍。
厉妄琛看着她拿起鱼干去逗了逗小鱼,背影纤细苗条。
小鱼被她吓唬的连连后退,她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明艳清纯,眼角那枚小红痣平添几分媚色。
玩够了又回来笑眯眯问他,“少爷还有其他吩咐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不紧不慢收回了方才不知不觉中看出神的视线。
“怎么,你很忙。”
厉妄琛这话说得南时初听不出喜怒。
她皱了皱眉,“难道少爷把我喊来,不是为了帮忙打发白医生?”
这家伙拿她当幌子的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吧!
只有那个白医生才那么蠢。
所以她才有胆子在他头上蹦跶啊,奉旨嚣张。
厉妄琛冷冷嗤了声,“自作聪明。”
南时初拍了下脑袋,很是懊恼,“哎呀,原来是我误会了少爷的意思呀,那我赶紧让管家把白医生请回来。”
厉妄琛咬牙切齿,“南时初!”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稍稍平复下来后说道,“白霏霏是我爷爷好友的孙女,能哄他老人家开心,我出事后那些庸医没什么效用,我不想让爷爷难过,于是留下了白霏霏看诊。”
然而老爷子却没撑到他治好双腿。
厉妄琛微垂着眸,眼底阴郁一片。
南时初收起脸上的取笑捉弄。
她见他第一眼开始,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厉妄琛也是那样不可一世,如神高不可攀。
但现在,她好像感受到他好似坚不可摧的外表里那最深处的柔软。
也是,再厉害,再强势的人,也会有软肋的。
南时初动了动嘴唇,最后慢慢伸出手,扶在轮椅把手上,“少爷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