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已经有人关上了房门。
南时初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老人,低声道,“你不是刘玉华。”
白老太太稍一怔愣,眯着眼笑了起来。
“果然是传说中的孤雏先生。”
南时初不吱声,她总不能说,几天前在东湖谷的时候,她还骂她是狐媚妖精呢。
“今天我来,就是要麻烦孤雏先生替我治病的。”白老太太施施然抬起手,“介绍一下,我是这档节目最大投资方的当家主母,白陈慧蓉。”
南时初了然,“白老太太是从刘玉华手里买的号。”
“孤雏先生的门诊一号难求,华医院长不肯通融,我就找到这个病人,给了她十万块,打发她去别的门诊。”
白老太太神色自得,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她看病缺钱,那笔钱,够治她全身了。”
这般瞧不起人的态度,还真是和白霏霏一模一样。
南时初不予置评,伸手搭在她的脉上。
只一瞬,沉静的面容微变。
她没有想到,白老太太的脉象会如此虚浮混乱。
表面上白老太太看着红光照人,中气十足,其实早已外强中干,身体内部亏损大半。
南时初表情凝重,一言道中,“白老太太这些年,怕是用了不少厉害的药,才能继续维持如今这幅是虚华状态吧。”
老人家不否认,笑笑,“人嘛,老了都怕死,我也想好好活着。”
南时初摇头,“你用的那些药,药性强,毒性大,且用药多年,早就深入五脏六腑,融入骨血之中,您这病,我看不了。”
就算白老太太没有说,南时初也明白她的来意。
她用了很多强效药剂,依赖成性,虽然能维持当下的状态,可内里早就亏空衰败。
现在随着年龄增长,内脏衰竭速度加快,每日用药能维持生命,但却无法遏制那些强效药在她身体里的副作用。
想必她已经有发作,只是能暂且忍耐过去。
如若继续发展,很快白老太太的内脏和骨头都会承受不住痛楚,就算那时能用药维持生命,痛不欲生的煎熬,亦能将她折磨到痛不欲生。
到那时就成了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老太太坦荡承认,心中早有打算,“孤雏先生,我知道这病是难治,否则我也不会费尽千辛万苦从华城来到琛城了。”
“我年轻时糊涂,为了谋利急于求成,做了很多伤身体的事情,也错过了很多人生该享受的年华,我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人世,舍不得离开我的宝贝孙女……”
她目光灼灼盯着南时初,没有以往的高高在上,此时诉说着心中所求,与普通的病患无异,挣扎求生。
“您是我唯一希望,就算只有短期的效果,也请您帮帮我这个老骨头!”
南时初依旧是那个回答,“恕我爱莫能助。”
“孤雏先生!只要你替我治病,不管多少治疗费,我都可以给,一亿?三亿,钱不是问题!我还能让你在整个医学界声名鹊起,让你成为世人敬仰的神医!”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为达目的不肯罢休。
南时初忍不住在想,当初白老太太病入膏肓之时,是不是也用同样的办法,让那些医生违背人伦给她用上强效药来拖延生命。
所以她才理所当然认为,总有办法,可以扭转自然界的法则,让她这具亏空衰败的躯体,可以长命百岁。
南时初再一次申明,“你的病,我真的治不了。”
白老太太脸色一寸一寸阴沉下来。
自己好说歹说,南时初始终不为所动,企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白老太太陡然间变换成了几分疯狂执念,不见防方才的好言哀求,狰狞阴鸷原形毕露。
“小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客客气气求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既然我能拿下这个节目的总投资冠名,我就有办法让你身败名裂,到时候,你那高高在上的师父,也要晚节不保被你连累遭受唾骂!”
白老太太犀利恶毒的尖叫,让南时初瞬间握紧拳头,生出怒气。
她知道白老太太是激将法,更清楚,白老太太和白霏霏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一类人。
她不怕白老太太针对报复,但是,她决不能容忍白老太太污蔑师父的名声!
重重几个起伏喘息,南时初梗着嗓音开口,“我可以替你治病。”
“但我事先声明,我能力有限,只能帮你减缓内脏衰竭,治疗期间,你必须听从我的用药安排,如果你自己另外用药,若是出了意外,你自己负责。”
听到这话,白老太太一改阴郁逼迫之色,脸上露出欢喜笑意来。
“这就对了,我都这把岁数了,不想生事端,只要孤雏先生用心替我医治,自会平安无事。”
南时初不再多言,起身拿出银针,替白老太太针灸。
“你体内毒素和寒气淤积过多,我先帮你排毒,之后每晚用我开的药材泡药浴,一日两顿煎服中药,我会在这里继续看诊一段时间,一周后过来复查。”
顿了顿,她特地交代,“不用取号。”
“好好。”
这会儿白老太太又恢复了和善的模样。
这种人是极度自私的代表,有利于她时,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一旦与她利益有了冲突,她就会瞬间化作猛虎毒蛇,毫不犹豫狠狠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白老太太顶替的是刘玉华的名字看诊,南时初不能给她出文字报告,否则会影响刘玉华之后在华医的诊断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