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看着南漪漪依旧矢口否认强装镇定的样子,南时初觉得很是可笑。
饶她所想,南时初轻笑出声。
这让心跳如雷的南漪漪再次破防,她怒目逞凶,“你笑什么,南时初以为你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不可能!”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等着看好了。”南时初不再与她多争辩,只意味深长勾唇,“我等着看,你是否能够清清白白走出来。”
她这一笑,看得南漪漪下意识浑身发毛。
“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不管是涟漪之心还是时来光的工厂,最为秘密的东西不为人知,南时初怎么会如此信誓旦旦,就好像知道什么一样?
蓦地,南漪漪脑袋里闪过一张面孔,倏地惊恐瞪大眼转向一旁闲适自得的墨锡,打了个激灵。
虽然墨锡此时戴着墨镜,可他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和南漪漪印象中那张脸完全重合——
“墨金易,墨锡……”
一股阴冷森寒,从脚底窜入了浑身四肢百骸。
南漪漪脸上强装的张狂笑脸唰得变得透明苍白,渐渐地,被莫大惊恐愤怒取代。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你早就计划好了——贱人,你早就盘算好了,给我们全部人下套,就为了彻底打败我——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算计进去了,苦心积虑就等这一天!”
南时初挑眉,倒是意外,南漪漪这就猜到了。
她莞尔勾唇,嗤嗤冷笑,“比起你们父女的手段,我不过尔尔。”
“我不信,我不信你能斗得过天意,我才是真正的福运之女,我不会输给你的,我不可能输给你的!”
“警察同志你们抓她啊,她才是坏人,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是她在背地里使了肮脏手段来报复我,警察同志你们要救我啊!”
南漪漪发了疯似的叫嚣着,最终被警察人员押送带走。
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传远,至始至终,南时初只是沉静的看着,眼里的微光,冷漠到了极点。
肩头忽然落下一股温热重量,将一时困入前世临死前景象的南时初拉回现实。
她眨了下眼睛,那在眼底凝聚的阴暗场景片刻便烟消云散。
她扬起脸来转向身旁的男人,嘴角微勾。
“回去了,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厉妄琛颔首,“好,我帮你。”
“唔,你给我打下手?”
“怎么,不可以?”
“倒也不是,只是你真的是认真给我打下手,确定不是给我捣乱的?”南时初端着下巴,对他的信任度表示怀疑。
毕竟之前包粽子那回,他可没少动手动脚影响她干活的速度。
厉妄琛一本正经,“我努力克制,尽量先做正事。”
“……哈?”
好家伙,这话的意思是,做完正事,再做坏事?
听着他们旁若无人打情骂俏,墨锡眼底一闪而过的悲痛,旋即上前同南时初道别,“时初姐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全然办妥,那我就先回去了。”
南时初这才想起墨锡来,“嗯嗯老墨,你先回去休息休息,等回头我再答谢你。”
墨锡眼角余光瞥了眼厉妄琛,冲着南时初微笑点头,“好,下次再约。”
目送着墨锡上车,南时初就听到身旁的男人阴恻恻问,“你什么时候跟墨锡关系这般好。”
南时初咳嗽两声,随意打着哈哈,“都是和沈念喵宝他们一块玩的朋友嘛。”
厉妄琛狐疑盯着她,“墨锡也喜欢和你们一块玩游戏?”
“是啊,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南时初冲他挑眉,推着他往回走,“走吧走吧,回去做大餐,晚些我还得给古老周老他们送外卖呢。”
南家这几天倒霉新闻一桩接一桩,几位元老可是幸灾乐祸的很,在群里热闹嚷嚷着必须得吃顿好的,一块庆祝庆祝。
既然要吃顿好的,南时初自然得安排到位,好好满足几位老人家的嘴瘾咯。
……
医院
南朝阳昏迷了大半天,终于幽幽转醒。
睁开眼,看着老四和老五都坐在轮椅上,南朝阳坚强大半辈子,如今禁不住老泪纵横。
“孩子们,是爸对不起你们……”他喉咙哑涩难当,简单几个字,都如同砂纸磨过喉咙一般沙哑残破。
“老公,我也有错,我们都是眼盲心瞎,信错人,十几年来养大了一条白眼狼……”
虞淳榕哭了一整天,眼睛周遭红肿一片,“我后悔啊,我好后悔啊!”
“爸,妈,现在我们再后悔莫及,也于事无补。”
南慕风沉痛咽下胸臆间的一口浊气,“错已铸成,祸事将至,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解决公司最大的难题。”
沉默几秒后,南慕风定定看向一天之间老了许多岁的父母,他艰难吐字,“南氏现金流陷入僵局,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出卖南氏50股份,以求自保。”
南氏,是南家祖先一手一脚打下基业,建立发展起来的。
经过百年洗礼,才发展到今天这般繁荣。
可现在,为了保住苟延残喘的南氏,不得不将股份卖给外人,还是要卖掉50……
百年之后,他要怎么面对南家的列祖列宗啊!
南朝阳心中痛楚万分,仰面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虞淳榕抱着丈夫哭得痛心,“老大,你再想想办法,股份要是卖出去了,要收回来可就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