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夫妻二人准备上山。
程溪把保暖内衣和薄款羽绒服穿在里面,外面套了一件小姑子牌古代棉衣。
出门时她就见沉星罗身后背着竹编背篓,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杂物间还有背篓吗?”
“还有一个小一点的。”
不多时沉星罗去而复返,不仅多了个背篓还多了把砍刀,那是程溪在临安府买的其中一把。
“神农山北侧虽然不算危险,但也有野物。”
显然,他是打算以防万一。
程溪点头,叮嘱了看家的沉星琪几句,两人便出了门。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自三天前大雪那日太阳就没出来过,而由于地上的雪在融化,土路比昨天更加泥泞了。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程溪穿着兽皮靴踩在地上,尽量找有雪的地方踩,每走一步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多时他们就在山脚下遇见了几个提着篮子的村民。
“哟,举人公这是打算上山?”
“跟婶娘一样,去山里碰碰运气。”
“那可得睁大眼睛好好找了,这个时候山上也就剩下点蘑孤,可别出去一趟带回来一堆毒物。”
妇人盘子大的脸极为圆润,语气却刻薄的紧。
“星罗啊,不是婶说你,就算不能读书了抄几本书总能赚点铜板吧,怎么就跟咱们一样去地里刨食了呢?”
“娘你忘啦,举人公前阵子受了重伤,家里的银钱怕是全用来买药了。”
“哎幼瞧我这记性!”
妇人一拍大腿,语气惋惜中带着炫耀,“要我说能不能当官还得看命,还好有我家子清从小运气好,算命的都说他将来大有成就!”
“那是,我家相公可是有福气的人,明年肯定能高中。”
两个妇人相互配合,短时间内唱了一场大戏。
程溪站在一旁看着,婆媳俩不可一世的嘴脸像极了前世家族里那帮只会花钱却盼着她交权的蠢货。
她捏了捏拳头,手痒,想揍。
手里的锋利砍刀“砰”的一声落在山脚一块半人高的突起上,石头因为承受了它所不能承受之力从中间裂开,眨眼间变成了两瓣。
“轰隆——”
所有人面露惊惧。
程溪把砍刀一竖,笑眯眯的开口:
“婶娘这眼睛想要睁大点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帮你呀,万一采到毒孤破了未来官老爷的福气怎么办?”
“不不、不用了!”
妇人吓得直打哆嗦,生怕那砍刀落到自己身上,完全没了刚才的猖狂,抓起篮子撒腿就跑。
“娘,娘你等等我啊!”
婆媳俩片刻间落荒而逃。
啧,村子里整体战斗力都不行啊——
她想打个架怎么就这么难呢?
“娘子很失望?”
沉星罗一眼就瞧出了她心中所想。
程溪大方承认,“多少有点。”
“多谢娘子给为夫出气。”
“胜之不武。”
夫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脚下,剩下的村民这才敢大喘气。
“我的天啊,沉程氏好大的力气,这么大块石头一下就给噼开了?”
“吓死了吓死了,我怎么瞧着她刚才像是要砍了沉张氏?”
“早就听说她爹是武夫这哪里是武夫,明明就是武林高手啊!”
“这娘子浑身的力气恐怕咱们村的郑屠户都赶不上!”
“子清他娘以为星罗前途毁了好欺负呢,这次算是踢到砧板喽!”
原本以为沉星罗毁了容貌会过得很是艰难,现在看来是他们多想了。
等等,那沉程氏不会在大家看不见的时候也动用武力吧?
家里有这么一个母夜叉,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众人心中划过万般猜测,想什么的都有,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了,那就是沉程氏不好惹!
“惹不起惹不起,下次见了一定得绕道走。”
“啊对对对,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神农山外围地势较为平缓,两人身上都有把子力气,很快就把众人落在身后。
“刚才那对婆媳也是沉家的?”
“嗯,已经出五福了,算是另一支。”
“怪不得我没印象。”
该拜访的都拜访了,记忆里根本没这俩人,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重要。
“她儿子也参加了乡试?”
“沉子清,今年是他第四次参加科考,比我年长十五岁。”
沉星罗黑眸中闪过几分嘲讽,“不足为惧。”
程溪啧一声,端看极品家人就知道了,想必那沉子清本人也不怎么样。
“可惜了这亮堂的名字。”
越是往深山里走,地上的雪就越厚,枯黄的草丛都很难见到。
不过夫妻俩倒也不失望,颇有兴致的探索起来。
山里的树木五花八门,一路走来程溪就见了不下十种,野酸枣树,榆树,槐树,松柏等一片接着一片。
“咦,这是栗子?”
她停在一棵约莫五米高的树下,此时正抬头望着枝丫上仅剩的几个刺头儿。
沉星罗走过来,也瞧见了孤零零的带刺圆球。
“是栗子。”
他蹲下身扒拉了两下积雪,果然见到了雪层下面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