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进城费用,目的就是要把大部分灾民阻挡在外。
如果所有灾民都可以随意进入,那府城就要乱起来了。
“在没有足够粮食的情况下,一切都是空谈。”
灾民只能再撑两天了,待赈灾粮运来
沉星罗双眸微闪,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他将新鲜出炉的二十支肉串放入盘中,“岳父不必担忧,这是钦差大人应该考虑的事。”
至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沉家村如今不愁吃喝,还有200余人替自己干活,简直就是快乐似神仙。
雪灾之前都没这么快乐过。
“说的对!”
老子就是个走镖的,女儿女婿吃好喝好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程大乾闻言豁然开朗,皱起的眉毛终于松散开来。
这时他便觉肚子空空,饥肠辘辘,那肉串的香味不要命的直往鼻子里钻。
“哎哟,闺女这是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可香了个跟头!”
程溪抽了抽嘴角,敢情您老是刚发现啊?
“是您女婿烤的,您尝尝?”
她把存放肉串的盘子递过去,顺带着又往上面撒了一把辣椒面。
程爹是个嗜辣的豪爽汉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他本质,至于小饼小葱什么的完全不需要。
这玩意儿还是留给自己和小琪吧。
“开饭!”
今晚肉串造起来。
长辈一声喊,沉星琪成了全家最欢喜的那一个,还特意给程大乾满了一碗酒。
“程伯伯,您喝!”
“还是小琪懂事,当年和你爹一起喝酒,那抠搜的只让我用杯子喝,不够味!”
铁槽里的木炭被摆满,烧得火红火红的,离的老远都能感受得到它散发出来的热气,铁槽上面铺了一层肉串,肥肉和瘦肉相间,偶尔还有一块蔬菜客串。
沉星罗和程溪分别坐在铁槽东西侧一起动手,夫妻二人配合默契,不多时就烤出了两盘子。
程大乾吃的心安理得,时不时抓一把小葱放进嘴里调味,桌前的凉菜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减少。
沉星琪最初还有些愧疚,就她一个晚辈在这儿吃像怎么回事?
不过当她看到哥哥嫂嫂完全不用交流就配合的天衣无缝,那看向对方眼神还怪怪的,顿时觉得刚吃进肚里的肉串在膨胀。
算了,她还是吃串吧。
“嫂子,给烤个蔬菜呗?”
那玩意儿还没吃过呢,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行。”
程溪抓了一把串好的蔬菜放在铁槽上,不多时就传来一阵阵香味。
正在撸串的程大乾惊呆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闻着不是肉啊!
于是沉星琪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亲哥从嫂嫂手里拿过蔬菜串放到了程大乾空了的盘子里。
她:“”
这个家没她位置了,是吧是吧?
沉氏祠堂内,两个头发花白气质完全不同的老人正围着火盆唠嗑。
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举起手中的茶杯嘬一口,场面分外和谐。
姜老一连在村里住了三天,每日不是在村子里熘达就是和六叔公聊天,一点都没有钦差大人的架子。
而老人身后的管家却一天比一天着急。
“老爷,咱们是不是该进城了?”
您还有皇命在身呢。
这一天天延迟下去,不管是京城还是灾民都得等急了啊!
“慌什么?”
姜老不以为意,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逛着,“那周乐松不是从今日起就在城门口施粥了吗?”
“可那不是您下的命令啊?”
临安府知府施粥,城内外有不少百姓直呼好官,几乎忘记把他们关在城外的事了,可咱们的处境可就越来越不好说了。
“是谁下的命令都无所谓,只要灾民能吃得上一口热乎的就成。”
姜老很是想得开,此时双眼正瞅着山上疾风而下的一群滑雪少年面露欣慰之色。
这玩意儿可真好使,倘若北方百姓都会滑雪,岂不是在冬日就能随意出门了?
即便是碰上雪灾,也可日行千里!
倘若是用在传信驿站或是打仗上
姜明完全不知自家主子正暗戳戳的为大燕百姓谋福利,跟在身后急的嘴角直冒泡,“按照咱们从京城出发的路程,三日前就该到府城了。”
那前几日被灾民打得退了皮的护卫伤都养好了,哪里还有留下的必要?
自队伍从京城出发,他家老爷一日比一日着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临安府城,怎么就快到的时候反而不着急了?
管家不理解。
“你说的是这个啊,那就更不用着急了。”
姜老收回目光,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转头又要回祠堂,“前日我便让青山寨三当家书信一封,告知周知府我们被伏的消息。”
老人家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周乐松的眼里,我们已经是死人了。”
姜明:“?!”
“死人?”
程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姜大人想将计就计?”
“是。”
沉星罗道,“所以这200余山匪暂时不能押送府城,还得留他们一些时日。”
男子脸上的伤疤越来越澹,以往清隽的容颜已恢复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