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凌将阮檬安置在副驾驶上,加大马力以最快速度向木屋飞回。
途中,阮檬看到房东大人呼吸渐渐沉重,眉头紧锁,额角有薄汗渗出,似乎身体抱恙。
感受到她担忧的目光,柏凌定了定神,回以温柔的笑容,轻声安慰。
“舱内温度与室外不同,极寒动物出些汗总是正常的吧?”
阮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抿嘴腼腆一笑,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柏凌暗自舒气,拂了拂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再次加大马力凝神驾驶。
窗外景物急速向后飞过,飞行器像雄鹰翱翔天际,穿破逐渐积聚的云层,在天色昏暗前降落在屋前平坦的雪地上。
斐铎听到发动机的轰响声,早已打开木门,百无聊赖地倚靠在门边,手中把玩着一柄金色匕首,在日光和雪色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芒。
看到柏凌从飞行器下来,还未开口便见他上前欲将阮檬抱下来。
一双墨色眼瞳顿时燃起来熊熊火焰一般,一脸杀气地看向阮檬。
“啊……哈哈哈,柏凌大人,我伤得又不是腿,可以走的,不用麻烦你了,哈哈哈……”
阮檬讪笑地拒绝房东大人的好意。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只狐狸一定又脑补了一堆她勾引房东大人的肉麻剧情,手中的匕首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刚降落时她就被金属反射的锐利光芒刺痛了眼睛,飞行器良好的材质分明隔绝了内外的温度,她却感受到了森森寒意。
他本来就对她有巨大的成见,如果再看到房东大人抱她,岂不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即便跳进银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拒绝房东大人是第一要义!
“柏凌大人,您让让。”
阮檬对柏凌讨好地眨眨眼,谄媚地笑着,用未受伤的手支撑座椅,起身便要跳下飞行器。
她要用最简洁明确的肢体语言向房东大人表达自己的抗拒之意,向臭狐狸证明自己清清白白品行端正。
好样的,阮檬!
殊不知她此时的神态恰像是撒娇的恋人,正欲娇羞地投怀送抱,暗示情人接住自己……
舱门前,柏凌止步未动,眸色晦暗不明,在阮檬即将发力之前,伸手环过了她纤细的腰肢,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一双铁臂遒劲有力,以公主抱的姿势牢牢固定住她还在不安分挣扎的身体。
“小心牵动了伤口,还是我来吧。”
柏凌柔和的声线轻声响起,温热的气息打在阮檬敏感的耳朵上,让她瑟缩地颤了颤。
彼时是温柔情话,此时却像是一道催命魔咒让阮檬皱紧了一张脸……
下意识地看向斐铎,他妖艳的凤眼饱含嘲讽,嘴角噙着冷笑,手中加速旋转着匕首,阮檬求生警报拉响,只觉得下一秒就要被刺穿。
艰难地迎上斐铎不友善的视线,阮檬回以尴尬地微笑。
别急啊,我觉得我还能挽救一下……
阮檬咽了咽唾沫,再次挣扎着说道。
“柏凌大人,您放我下来吧,就这一截路,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柏凌垂眸瞥向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遮掩在深邃如寒潭的银眸上,多出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
手臂的力道并未因此消减,挣扎过程中部分衣物贴在身前,显露出柏凌健壮的体格和发达的肌肉。
喷洒在耳边的气息愈发灼热,紧贴在房东大人的胸前,阮檬觉得自己快要融化。
“嘿嘿嘿……柏凌大人……你先放下我如何?”
阮檬尴尬地笑着,眼神期盼地征求柏凌的意见,再一次为自己的清白名声作出努力。
房东大人啊,难道看不见您的狐狸好兄弟已经炸毛了吗?!还不赶快一起顺毛。
似乎接收到阮檬的脑电波,柏凌瞟了眼斐铎,暗含深深警告之意,而后拔腿往屋内走去。
耳边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伴着踩雪的咯吱声缓缓响起。
“山谷崎岖都抱出来了,确实不差这一截路。”
“铮!”
锋利的匕首没入了墙壁。
……
轰隆!
阮檬脑海发生了特大级爆炸事件……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对,我们抱了。
没错,我们一起出了山谷。
可飞行器近在咫尺啊,也不比这段距离远,说得好像抱了一路似的。
房东大人,两件事情存在明显时差,是不能放一起说的啊喂!
臭狐狸,不是,斐铎先生,你要听我解释啊!!!
柏凌怀抱阮檬与斐铎擦肩而过。
她只作一副鸵鸟状,将头低低地埋到了胸前,不知如何面对斐铎的表情。
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实体,她此时一定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
二楼卧室内,柏凌小心翼翼地撕开阮檬手臂处的衣物,取了医药箱,贴心地为她清理伤口,眼里尽是心疼。
包扎到一半时,斐铎也走了上来。
如血色瀑布的红发垂落身后,如点墨般漆黑的眼瞳酝酿着一场狂风骤雨。
他双臂抱于胸前,重心放于一条腿上痞痞地站在床边,幸灾乐祸道。
“呦,受伤了呀?我以为你本事挺大呢。”
“……”
阮檬抬头看去,他眉眼间分明写着‘阴阳怪气’这四个字。
真是的,好不容易通过交易和斐铎关系缓和了些,没想到不出一天竟发生了这好些事情,现在就是解释他也未必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