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奈斯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他带领的军团作战很有成效。
不出一个时辰战局就已落定,身着黑色作战服、全副武装的兽人持枪押解着灰头土脸的犯人走上战舰,机械担架紧随其后。
一个胸口中弹的兽人被金属镣铐紧紧束缚在担架上,面色苍白、气息奄奄,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断气。
“呦,这位快不行了呀。”
“祸害遗千年,死不了。老子射的枪,中没中要害老子清楚得很!”声音粗犷的猎豹军官瞥了眼身侧冒出的梅花鹿军官,严肃道:“你又到处乱窜,小心出了差错,再被罚去试用鳞粉。”
“当我是被吓大的吗?”
想到上次被罚去为军团长做鳞粉实验的经历,梅花鹿兽人险些被自己绊倒,嘴硬了一句却还是退了几步去查看后续队伍情况。
很快他再次登上战舰,身后士兵护着十几位雌性兽人缓步前行。她们大多数身形孱弱,有的甚至骨瘦形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同的淤青,腿上还留有屈辱的污渍。
其中一位雌性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这段拐卖经历让她身心严重受创,对试图靠近她的士兵疯狂推搡撕咬,行为疯癫、恐惧万状。
最终在梅花鹿兽人的精神系异能安抚下注射了镇定剂,那名雌性再次昏睡过去。
站在角落的阮檬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多少也猜到了那片绿洲下隐藏着怎样的罪恶交易,联想到灰狐兽人说过的话,不禁后背发凉。
如果赫维尔没有及时赶到,如今她又会经历怎样的痛苦折磨。如果他没有冒着生命危险穿过空间门,她是否还能在茫茫荒漠中找寻正确方向活着等到救援。
温暖宽厚的手掌轻抚在她后背,一股安心的力量从身体传递而来。
阮檬抬头对上赫维尔担忧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暖,所有的恐惧都风吹云散一般被驱逐了个干净。
“不存在的事情就不要劳神去设想了。”赫维尔牵着阮檬的手在通往休息室的长廊上慢慢走回。
“我向你承诺,永远都不会迟到。”
阮檬微笑点头,心中感动却并未当真。
没有谁会永远准时,这不过是赫维尔善意的安抚。很多承诺在发出的一瞬间都是真心实意,可做不到也确实是做不到而已。
更何况,赫维尔为她做得已经足够多了。光是那条断尾,她就不知要如何偿还。
在长廊的转角,他们遇到了那个粉发绿眸的军团长大人。他穿着黑色制式军装,不比赫维尔这般肌肉遒劲,却也身姿挺拔、雄姿飒爽,别有一番雍容闲雅的雄性魅力。
阮檬从那些士兵的谈话中得知他叫维奈斯,是以美丽著称的斑蝶兽人。这样粉面朱唇、杏脸桃腮的美人,如果是个雌性,叫做维纳斯也十分贴切。
他身后的哈士奇军官不受控制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以手掩鼻颇为不满地小声嘟囔了句:“没事儿用这么多香水做什么……”
“抱歉,我与家弟玩闹时无意弄翻了香水,等气味消散就会好些。”赫维尔将阮檬护在身后,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在对面两位雄兽看来,他分明成了一个毫无节制溺爱弟弟的弟控兄长。
维奈斯微扬嘴角,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战舰多数区域并不对外开放。”不等赫维尔解释,他又继续意味深长地说道。
“当然,你若是想,随时都可以。好雄兽志在四方,这世界还有许多广阔的天地等待我们一探究竟。”
赫维尔勾了勾嘴角,握着阮檬细腻柔软的小手坚定地摇头,再次拒绝了维奈斯的邀请。
他并不善于微笑,这样细小的表情在肌肉壮汉脸上违和感十足。
这让阮檬想起了刚才那位猎豹兽人骂骂咧咧的样子。她觉得赫维尔这样浑身充满野性荷尔蒙气息的强壮兽人,更适合不受拘束地肆意享受生活,哪怕叼根烟说几句脏话都完全在意料之内。
可她从未听到赫维尔说过粗话。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贴心地陪在她身旁,用笨拙的肢体语言传递着对她的善意关怀。这种可见可感的温柔呵护,比柔情蜜意的言辞更加动人心扉。
……
战舰即日启程飞往首都星,缉拿在案的重刑犯要被送去判罪处决,获救的雌性们同样需要平稳环境的安抚以待后续解决措施。
军方战舰自然不会为阮檬这些不起眼的家伙更改行程,维奈斯同意将他们带往首都星也算格外恩赐。
赫维尔决定从首都星购买一架飞行器再与阮檬回到贝利坦星,只是会消耗很多时间。
阮檬不止一次地猜想白熊先生因为找不到她而心急如焚的样子,猜想他怒斥坏狐狸选择抛弃她的行为,心里既难过又满怀再次重逢的甜蜜期待。
战舰抵达首都星的前一天,她与赫维尔前往战舰食堂,在窸窣的嘈杂声中精准地辨别到柏凌的名字。
“你看联邦头条……柏凌……”
认真扒饭的阮檬停下手中的动作,慌张咽下口中饭菜,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再次听到那两个字时,她惊喜地抬头向赫维尔确认。
后者显然听清了那句话的始末,迟疑地向阮檬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我怎么会听错。”她兴奋得像个看见糖果小孩,探头探脑地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卡利特亚家族……独生雌性……订婚……盛宴……”
也许他们已经谈论到了其他的话题,阮檬这么想着,有些思绪混乱咬了咬勺子。
又或者他们说的柏凌不是她的柏凌,白熊先生身份平平,应当是不会成为联邦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