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檬被蒙在鲛纱下,安静地闻着慕轩身上植物混合海盐类的气味,像是身处一片夏日沙滩,温暖清朗。
美鲛人用强健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她,她就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她先后见了这鲛人两次,都是他出手帮了她。此时此刻靠在他的怀里,竟有种莫名的安心。
这种感觉让她迅速想起了另一只雄兽,她目前名义上的……哥哥。
之前遇到困难都是赫维尔陪在她身边的,如果赫维尔在,他也一定会这样抱着自己。
想想令她陷入困境的同学以及学长们,果然还是年长一些的雄兽沉稳可靠,也更加令人安心。
传送门通往药园研究所门外,慕轩抱着阮檬率先走了出来。
他不做迟疑,快步走入房内,顺带勾脚将门关了回去。
“砰!”
绘荧紧随其后,迅速关闭的大门差点砸到他的鼻子。
“焯!”
“嘿?!他什么意思啊?过河拆桥?!”
刚出空间门的皓晖恰好看到这一幕,他额头薄汗还未干透,异能使用过度的疲惫感也没有缓和。声音中有明显的气力不足,但他仍然吵嚷着抱不平。
绘荧眼中一片晦暗阴沉,藏了毒一般的眼神仿佛要穿过门板将里面的兽人腐蚀殆尽。
小元蒙应当是中了那蝶兽的毒。
他虽在毒药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但在医药方面并不出众,救治小元蒙的事情还需那鲛人动手。
大概是受墨芮斯大人的影响,绘荧觉得自己越发讨厌这条鲛人,他总是把自己喜爱的小元蒙弄得浑身鱼腥味。
身旁,皓晖还在坚持不懈地吵嚷。
“喂,大人,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他,我们还没有看到他的情况!”
可惜里面仍没有回应。
面子已经给到,皓晖停止捶门,抬手就要再次开启空间门洞。
身旁的兔子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
“何必这么麻烦,进去不过一脚的功夫。”
皓晖嫌弃地看着故作乖顺模样的兔子,那架势仿佛在说:你倒是踹啊!
“蠢猫,我的意思是进去容易,但意义不大。”
忽然,一道迅猛而凌厉的音波扑面而来。
绘荧反应迅速,一招兔子蹬猫将皓晖踹了出去,自己顺势向后翻身,双双躲避作为警告的攻击。
哼!进来容易?
“你们大可试试。”空灵飘渺的声音在异能的辅助下传入了门外二兽的耳中。
慕轩将阮檬放到室内的床榻上,扯下鲛纱,将她有些狼狈的小脸露了出来。
维奈斯的毒素让阮檬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能眨巴着两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向慕轩求助。
她眼角微红,脸颊上还沾染着虫类兽人特殊的黄绿色血液,一张小嘴红肿不堪,泛着水润光泽。
都是那不知廉耻的兽人干的好事!
慕轩怒火中烧,只恨当时没多补两尾巴。最好将那卖弄风骚的蝶翅拍碎,让他这辈子都只能卑微爬行。
鲛人拿出贴身手帕,小心翼翼地为阮檬擦拭着脸上的污渍,动作轻柔,眼底却暗流涌动。
一路向下,脖子、锁骨、还有被外力捏得青紫的手腕……
慕轩当然知道要解毒,可蝶兽施给阿阮的毒只是麻痹作用。因此他心安理得地享受阿阮安静乖巧,眼里只有他一人的美好时光。
鲛人沉迷来之不易的幸福中,迷迷糊糊掀开裹在阮檬身上的鲛纱,看到残破的外衣,第一反应就是帮她换掉。可是看到阿阮哀求又羞愤的眼神终是没有继续。
他的阿阮很矜持,且爱害羞,如果在这点违背了阿阮的意愿,一定又要不理自己很久。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他再也承受不了阿阮一丝一毫的冷漠。
慕轩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为她盖好鲛纱,转身准备调配解毒药剂。
阮檬看到鲛人转身离开,心中偷偷舒了口气。还好慕轩没有继续,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当慕轩再次回来时,已经准备好了解毒药剂。
他伸手捏在阮檬脸颊两侧,迫使她乖乖张嘴,另一只手拿着配置好的解药凑近。
就在阮檬以为自己马上就能重获自由的时候,慕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样灌药很容易呛到。”
“……”
所以呢?
“别无他法了,我只能……”
鲛人努力按耐嘴角扬起的弧度,抿了小口药剂,弯腰凑近阮檬的唇,将解药缓缓渡给了她。
冷血动物的气息并不温暖,冰冰凉凉拍打在她脸上,让她一阵颤栗。对上慕轩暗紫色的眼睛,阮檬努力思考这种时候到底是闭眼还是不闭眼的尴尬问题。
慕轩不慌不忙地喂着解药,最后一次离开时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咂嘴声,只是不知这副解药他又喝去了多少。
他神色自然,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让阮檬一度怀疑自己对恩人产生了偏见。
“这是我特质的伤药,很珍贵,只给你用。”
慕轩坐在床边,将一小盒药膏拿来,轻柔地涂抹在阮檬被咬破的脖子以及青紫的手腕处。
也许是刚才的药效上来了,阮檬觉得舌头酥酥麻麻,眼皮却沉重地难以睁开。在陷入黑甜梦乡之前她模糊闻到药膏有股熟悉的海盐气味。
慕轩宠溺地看了看阮檬安静的睡颜,仍旧低头耐心地为她涂抹伤药,这样幸福恬静的时光让他深深地沉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