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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2 / 2)

,“只是,太太也知道,再过两年,世子即将而立,如今的年纪,膝下却仍无子嗣,总是不好跟府上祖宗交代……”

“既然世子同庆荣公主情投意合,公主又不介意太太占先,只不过求个平妻之位,好给国公府绵延子嗣,同太太一起服侍世子,太太又能得闲调养身子,理应接纳公主才是……”

夏绮面容沉静,并不插话,似是真的听进去了。关嬷嬷见她如此,十分满意,根本没注意到她身侧的手,死拧着锦被一角,泛白的指尖抠破了那团碧绿的莲心绣纹。

“如今,世子协助国公老爷处理各方事务,忙碌辛苦,太太更该多体谅他,这次太太和世子闹别扭,非要来芜珍院,也幸好世子下令封口,不然传到外头,岂不损了太太的名声?”

夏绮点了点头,“嬷嬷说得在理。”

关嬷嬷见她认同,喜眉笑眼,又道:“太太从小饱读诗书,又在皇城里素有美名,当然比我这个老婆子,更懂得这些道理。”

这些话,对夏绮来说,几乎是沾着血泪,刻进了她心里。前世今日,关嬷嬷也是这般对她说的,句句如银针猛扎进她心头。

她受尽委屈,再也忍不住,用尽浑身力气,打了关嬷嬷一巴掌,关嬷嬷登时从床上摔了下去,跌得鼻青脸肿。

而这一幕,恰好被前来看望她的韩潭撞见。韩潭当即铁青了脸,扬起厚实的大手,她含泪横起脖子,任他打,他却收回手,留了一句“泼妇”给她。

也从此再没出现在她面前,由着她在别院,这雅致精巧的牢笼里,自生自灭。

至于回娘家?母亲在她成婚一年后,撒手西归。老国公对她父亲有知遇之恩,父亲因此对安国公感激涕零,断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两家关系和声誉之事,比如,接她这个心窄、无所出又被冷落的女儿回去。

而现在,夏绮瞥了眼窗棂上缓缓移动的身影,轻轻吸了下鼻子,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滚落下来。

“嬷嬷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与郎君结亲五年,得郎君一心一意相待,厚爱至此,而今不复从前,我……我……心中难平……”

“更何况,那位虽是新寡,但金枝玉叶,又青春正盛,而我……年二十二岁,仍一无所出,我怕啊……”

说到后面,她哭得越发厉害,关嬷嬷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面上露出不耐烦,又道:“太太早该明白,世上但凡有些名利傍身的男儿,哪个不妻妾成群?世子待太太算是不错了,太太应当知足。”

夏绮却已哭得说不出话来,忽地,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抬眼一瞥,关嬷嬷已经走了,站在床下俯视她的,正是韩潭。

眼前的安国公府世子,面皮白净,朗目疏眉,一袭墨绿长袍暗光烁烁,富贵骄人,意气风发。那墨绿的袍角上,还有她亲手绣制的连枝纹。

全不似她曾看到的那般,命丧火海的落魄样子。

“郎君?妾身还以为你走了……”她敛起眸光,仍旧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话里却带了娇嗔,同过去一样乖顺。

韩潭看着眼前长发松散,一身素白中衣,裸露着膝盖和小腿的女子,泪水涟涟,病容憔悴,想起方才她话里的忧惧和不舍,忽视心里的异样,淡淡开口:“既来了这里,就好好休息,不要再贪心妄想。”

“郎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夏绮抬头看他,豆大的泪珠又滚落下来,“难道成亲这五年来,郎君与妾身相处,都是在做戏?”

韩潭不答,只吩咐道:“芜珍院景致怡人,你安心住下,待哪天觉得好了,我让人接你回去。”

“怎样才算是好了?”夏绮含泪笑了,“是不是要我点头,同意和她共侍一夫?”

“夏绮,你知道,你同我这场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潭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郎君,所以这五年都是错的吗?”夏绮看着走远的人影,大声追问,但却没有人回答。

可笑……夏绮望着外头,春意盎然,草长花开,记起皑皑白雪中,严冬刺骨。重生一回,即便她低声下气,仍旧不能换来韩潭半点好脸色。

她知道,下午,庆荣公主会到访安国公府,现在,韩潭定是不会再让她和他那心尖上的表妹见面的。

夏绮盯着窗外片刻,艰难地下了床,随手穿上外衫,又披了披风,忍着膝盖处的伤痛,蹒跚着踏出房门。

她要找韩潭说清楚,她不愿再纠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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