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的老和尚。
她已将身上那件“有伤风化”的裙子换了下来,世家贵女们惯来爱穿的裙裳总算让她没那么别扭。
一出门就见杵在门边抄着手的沈皓之,后槽牙几不可见地磨了磨。
与那位收留了她一宿的方丈寒暄告别过后,姜寒月领着丫鬟就往马车上去了。
步至沈皓之身旁,略略停住脚步。
“幽若,你去马车里等等我吧。我和这位公子还有话要说。”
幽若看了看自家小姐很有些不放心,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乖乖遵照命令和她行了一礼去马车上坐好。
“辰朔公子。”
姜寒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此番能从贼人手里脱险多亏了公子。”
男人那张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散漫的姿势倒是重新规整好了。
正想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样,猝不及防地就被少女上前一步拉近了距离。
姜寒月在和他不到一尺的空间里,几乎脸贴脸地对视着。
若他愿意,一只手就能楼上她的腰。少女一双媚眼正含着道不尽的情丝牢牢锁住沈皓之的视线,一开口就是婉转勾人的女音,“公子可要记得多加保重,寒月就静候着等你来找我兑现诺言。”
没料到她会给他来这一出,沈皓之耳际尽是姜寒月缠缠绵绵魅人的气音。距离如此之近的空间里,他敏感的鼻尖嗅到了少女身上若隐若现的梅香。
正失神着,左手拇指上有什么东西已离他而去。
姜寒月将手中顺来的东西颠了颠,“这枚玉扳指,就等着来找我的时候再还给你吧。”
“公子……”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她轻笑一声,翩然离去。站在马车门口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带着将了他一军的小得意开口道:“对了。”
“公子一口一个小姐叫得好生疏离。”
“好歹救过本小姐一命,我叫姜寒月,辰朔公子可要记清楚了。”
“再见面的时候,若还这般见外我可是会生气的。”
钻进马车坐好,车帘被幽若放下,一点一点遮住了刚刚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少女。车夫得她命令,一挥马鞭驾车领着姜府的家仆们扬长而去。
沈皓之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身影。
“主子,可用属下去将龙吟取回来。”
卫宵单膝下跪,对姜寒月的作为吓得不轻。
方才那姜家大小姐实在是大胆。竟然趁主子不备把龙吟顺走了,这玉扳指可相当于是主子暗卫的兵符。满燕都的暗线除了认他这个人,谁拿这枚玉扳指都能号令半数王府精卫。
长身玉立的男人凝视着不远处的宝马香车,对姜寒月这幼稚的行径惹得有些发笑。骨节分明的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那张形貌昳丽的脸终于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勾了勾唇角,对下属的担忧没当一回事,“无碍,左不过就是当个玩具赏玩,她拿着也没什么用处。”
“准备准备,城门一开就出京与军队会合。我们在这儿逗留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是。”
沈皓之回首,细细再看了一眼昭觉寺,幽深的瞳孔下是翻涌的惊涛骇浪。
往年一直在军中,没有机会来看看她。好不容易归京,本是该好好给她上柱香的,如今出了状况连牌位都没来得及见见就又要离开了。他这个儿子当得可真是失败。
*
姜寒月刚跨入姜府大门就被火急火燎的宋氏上上下下检查了遍,一边口喊菩萨保佑一边搂着她舍不得松开。
安抚住惊魂不定的母亲,姜寒月终于脱身回了霜梧院。
洗去一身疲惫后,她松散着一头乌发跪坐在窗边。
眼前是从某人身上顺走的玉扳指,她撑着下巴将这好看的小玩意儿举起来,在阳光的倾照下仔细打量。
少女轻快的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真是想不到,外人眼中铁血无情的镇北王竟也会喜欢逗弄她这样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