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病房里除了心电监护仪的声音之外,就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空旷的病房里寂静得可怕,加上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床旁用品,包括仪器的表面都是白色的。
充斥着特别压抑的氛围,阮苏荷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陆政祥还没好,怕是给她也要干抑郁了。
突然间,她想到陆政祥出任务时的不告而别,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陆政祥,你真是好样的,啊?”
“你是不是知道,你回来我会兴师问罪,所以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你可真有心机!”
“呵,就算你要玩苦肉计,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动不了吧?”
“真的是,等你好了,你这一身腱子肉,怕是要没有了,真是白瞎了这肌肉。”
“我给你说,我只是短暂地原谅你一小会,等你好了,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给我解释为什么不告而别!”
病房的上空,全都是阮苏荷一个人的声音回荡着。
她自言自语的时候,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着陆政祥那只没有输液的手。
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陆政祥能突然清醒,然后坐起来反驳自己。
可事实就是没有人回应,病房里依旧寂静如初。
“我给你说,陆政祥,你别想借受伤的机会躲掉,我还等着你给我解释。”
“我警告你,你最好快点醒来,不然我会继续虐待若若和铁蛋,让他们变成原来的瘦猴子。”
“哦,对了,你要是醒不来,我估计是要改嫁的,我才不会给你守寡。”
“我跟你说,我已经自己物色好了,嫁过去,我以后肯定不愁吃不愁喝也不愁穿。有可能还可以当个小富婆……”
阮苏荷还准备自言自语刺激他,让他能有一点反应的时候。
陆政祥的两根手指突然动了动。
“陆政祥,陆政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就再把手指动一动?”
阮苏荷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
直到陆政祥的两根手指又动了动的时候,她才敢肯定自己不是幻觉。
“陆政祥,你不要着急,我这就给你去叫医生,你等我回来。”
阮苏荷说完话,直接抽出手,跑出病房,去找陆政祥的主治医生。
“医生,医生,他有反应了,他有反应了,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她真的是有些着急了,说话都有点尖锐,甚至破音。
主治医生一脸紧张,快步跟着她来到陆政祥的病房。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主治医生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不错,有基础的机能反应,就说明他已经恢复意识了,只是身体动作受限,动动手指头估计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今天晚上,或者凌晨应该可以清醒,再不济最迟明天早上就可以清醒。”
“你是陆政祥的爱人是吧?”
“放心吧,陆政祥命大,每次受重伤,做手术都是我,他在我这里已经是常客了。”
“不过,等他清醒以后,你一定要盯着他的身体恢复好。”
“他跟个倔驴一样,我每次说话,他都当耳旁风,身体有问题也从来都是自己扛着,什么都不说。”
没想到主治医生检查过后,心情不错,开始给她吐槽陆政祥起来。
“医生,您怎么称呼?”
“我想等他明天完全清醒之后,给他做个全身检查,您只要跟我说注意事项,我一定给他看牢了。”
阮苏荷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陆政祥,接着询问主治医生。
“我啊,我叫牛腱宁,你叫我牛医生就行,这小子执拗得很,估计只听你的话,到时候,我一定给你说仔细了。”
“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替我好好治治这小子。”
许是牛医生检查之后,判断陆政祥目前来说恢复的状态还不错,才会这么开玩笑。
“是是是,牛医生,等他出院,我一定好好看着他,帮他恢复得更好。”
大概是牛医生开玩笑的原因,阮苏荷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
牛医生又给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放心地离开。
“你听听,你听听,牛医生刚才吐槽你的话都听到了没?”
“等你醒了,我一定老账新账一起和你算。”
“你最好快点给我醒来,若若和铁蛋还等着你回去骑大马呢。”
阮苏荷的话里句句都是威胁,声音却温柔得要死。
她算是感觉到心里有人是什么滋味了,那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真是的,以后她怕是要吃恋爱的苦,受恋爱的罪了。
本来,她还想着自己多说说话,让陆政祥的意识清醒着,有可能会有助于他更早清醒。
结果,阮苏荷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困了。
她一只手抓着陆政祥的手掌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当成枕头垫在自己脑袋下面熟睡了过去。
她睡着没多久,陆政祥睁开眼睛看了一会,费了好大力气才用余光瞄到睡着的阮苏荷。
阮苏荷的脸是朝着他这个方向的,他能感觉到阮苏荷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阮苏荷因为睡觉而变得粉嫩嫩、红扑扑的脸颊,心里暖洋洋的。
他想努力勾起嘴唇笑一笑,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他的眼皮像石头一样沉重,整个脑子又陷入了黑暗当中。